疤脸刘听着,布满血丝的独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王家果然元气大伤!外强中干!
“好!好得很!” 他猛地一拍大腿,劣质烧酒的酒劲混合着凶戾之气直冲脑门,“天助我也!那傻儿子王大柱,就是咱们翻身的本钱!”
他猛地站起身,仅存的右手狠狠一挥:“听着!那傻小子现在天天泡在工坊废墟里,身边就一群泥腿子工匠!防备肯定松懈!趁他晚上回府的路上,或者…就在那乱糟糟的工坊里!找机会!给我绑了他!绑不了活的,就弄死!只要他一死,王家就彻底断了根!工坊建起来也是白搭!帮主那边,咱们就算将功折罪!”
“疤爷高见!” 几个手下眼中也燃起凶光,纷纷附和。
“去!把‘泥鳅’叫进来!老子要亲自问问他工坊的地形和王大柱的路线!” 疤脸刘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算计,仿佛已经看到王大柱落入他掌中的惨状。
废弃的砖窑里,再次回荡起阴狠的低语和粗重的喘息。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将疤脸刘那张因酒气和戾气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王家废墟上燃起的重建之火,并未能彻底焚尽暗处的毒牙。芦苇荡深处的阴影里,复仇的余烬,正悄然复燃。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暖阁内,林红缨被断臂处一阵剧烈的、如同被万蚁啃噬骨髓的幻痛惊醒。冷汗瞬间浸透了她单薄的寝衣。她急促地喘息着,黑暗中,那空荡荡的左肩带来的巨大虚无感和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
她摸索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床柱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斜靠在墙角阴影里的那根熟铜棍上。冰冷的金属在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那熟悉的沉重感,仿佛隔着空气传递而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如同野火般在她心底燃起。她伸出完好的右手,颤抖着,缓慢而坚定地伸向那冰冷的棍身。
指尖触碰到金属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战栗感顺着手臂直冲心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沉睡的力量被唤醒的悸动!
她猛地一把握住了棍身!
沉重!冰冷!粗糙的纹理摩擦着掌心,带来一种久违的、令人心安的质感!
林红缨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这根曾与她血肉相连的伙伴提起!然而,失去左臂的平衡,身体的虚弱,以及蚀脉散残毒带来的滞涩感,让她的动作变得极其艰难和笨拙。沉重的铜棍在她手中剧烈地晃动、倾斜,几乎脱手!
“呃!” 她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右臂肌肉贲张!她猛地将棍尾狠狠顿在地面上!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如同沉睡巨兽的怒吼,猛地撕裂了王家宅邸寂静的夜空!地面仿佛都随之微微震颤!
暖阁外,值夜的护院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邻近院落里,刚刚调制完药膏、疲惫不堪的苏静蓉猛地抬起头,冰封般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库房内,正对着账册强忍蚀骨之痛的周婉娘,手中的笔尖在账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而在府外,某个阴暗角落阴影里,一个负责盯梢王家后门的、獐头鼠目的乞丐,更是被这声仿佛来自地底的闷响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尿了裤子!他惊恐地望向那高墙深院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暖阁内,林红缨单臂拄着沉重的铜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断臂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她却恍若未觉。黑暗中,她看着手中那根在月光下泛着幽暗光泽的铜棍,看着它在自己仅存的右臂支撑下,重新笔直地矗立在大地上!
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火星复燃般的亮光,在她那双沉寂如死灰的眸底深处,悄然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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