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铜棍撕裂空气,带着林红缨全部的力量、愤怒和守护的意志,后发先至!棍头精准无比地撞在疤脸刘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 疤脸刘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手腕瞬间被铜棍砸得粉碎性骨折!淬毒的匕首脱手飞出,远远地落入枯苇丛中!
巨大的冲击力带得疤脸刘身体一个趔趄,扑向王大柱的势头瞬间瓦解!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迟滞瞬间!
王大柱抡出的撬棍带着他全部的体重和愤怒,狠狠砸在了疤脸刘的后腰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
疤脸刘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身体猛地向前扑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泥泞里,啃了满嘴的污泥和枯草!剧痛和重击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
“绑了!!” 福伯一声厉喝!
几个如狼似虎的护院立刻扑上去,七手八脚地将还在泥泞中挣扎嘶嚎的疤脸刘死死按住!牛筋绳索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将他捆成了粽子!
战斗,在短短几息之间结束。枯苇荡中,血腥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弥漫。残存的几个黑虎帮喽啰见疤脸刘被擒,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是被砍翻在地,就是跪地求饶,被护院们一一制住。
王大柱顾不上其他,几步冲到林红缨身边,一把将她从冰冷的泥泞中扶起。她的右臂软软垂下,虎口撕裂,鲜血顺着手指滴落,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急促,显然刚才那搏命一掷耗尽了她的力气,也牵动了断臂的伤口和体内的残毒。
“红缨!你怎么样?伤到哪了?” 王大柱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检查她的伤势。
林红缨喘息着,靠在他怀里,目光却越过他,死死盯住被按在泥泞里、如同死狗般的疤脸刘,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一种大仇得报的、近乎虚脱的快意。她费力地抬起完好的右手,指向疤脸刘,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他…交给我!”
疤脸刘被反绑着双手,像条死狗一样拖进了王家后院一间废弃的柴房。柴房内阴暗潮湿,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一盏昏黄的油灯挂在低矮的房梁上,投下晃动扭曲的阴影。
他被粗暴地按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手腕粉碎的剧痛、后腰的钝痛和被擒的屈辱,让他那张布满刀疤的脸扭曲得如同地狱恶鬼。他怨毒地扫视着周围:福伯带着两个精悍的家丁如同门神般立在门口,眼神冰冷。王大柱站在一旁,脸上余怒未消。而最让他心头发寒的,是坐在角落一张破旧木凳上的周婉娘。
周婉娘穿着一身素净的深色衣裙,脸色依旧带着中毒后的灰败,左肩的伤处隐隐作痛。但她端坐的身姿依旧笔挺,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件死物。她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袅袅水汽升腾,模糊了她眼中深藏的冰寒。
“疤脸刘,” 周婉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清晰地回荡在狭小的柴房内,“梅三更死了。你主子在县城和黑虎帮的老巢,埋了多少眼线?多少火药油?多少‘鬼眼青’?说。”
疤脸刘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挤出狰狞的笑容:“呸!臭娘们!想知道?跪下来求老子啊!老子心情好,说不定赏你两句!”
“掌嘴。” 周婉娘眼皮都没抬,淡淡吩咐。
福伯身后一个家丁立刻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在疤脸刘的脸上!
“啪!”
清脆响亮!疤脸刘的头猛地偏向一边,脸颊瞬间红肿,嘴角开裂,鲜血混合着碎牙流下!
“啊——!” 疤脸刘发出一声痛嚎,眼中怨毒更甚,“周婉娘!你他妈…”
“啪!” 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抽得他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说。” 周婉娘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同在讨论天气。
“你…你休想!” 疤脸刘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独眼中闪烁着疯狂,“老子…老子是黑虎帮的香主!帮主…帮主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得死!都得给梅先生陪葬!”
“黑虎帮?” 周婉娘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你是指那个藏头露尾,连自己左膀右臂梅三更死了都不敢露面的‘黑虎’?还是指你们那个被剿了七八处窝点,如同丧家之犬的‘帮’?” 她放下茶盏,站起身,缓步走到疤脸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只在蛛网上徒劳挣扎的虫子。
“疤脸刘,你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我王家了。” 周婉娘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淬冰的利刃,“你以为,抓了你,撬不开你的嘴?” 她微微侧头,对福伯使了个眼色。
福伯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巴掌大小的扁平铜盒。打开铜盒,里面是几根细长、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钢针,还有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刺鼻硫磺和硝石味的黑色蜡丸。
看到那幽蓝的钢针,尤其是那枚黑色蜡丸,疤脸刘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认得!那是梅三更用来折磨叛徒和逼供的“蚀骨针”和“焚心引”!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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