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位姨太太在废墟间各自忙碌、相互支撑的身影,王大柱心中那沉甸甸的担子,似乎被分担了一些。他深吸一口带着焦糊和药味的空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迈开步子,走向工坊废墟的方向。那里,才是王家未来的根本。
工坊区域的景象比前院更加触目惊心。原本整齐的厂房几乎被夷为平地,只剩下几堵焦黑的断墙顽强地矗立着,如同巨兽的骸骨。烧焦的木梁扭曲断裂,散落一地。破碎的瓦砾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焦糊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布料和油脂燃烧后特有的怪味。
但在这片巨大的废墟上,已经有人在活动!不是清理废墟,而是围拢在一堆相对完整的“东西”旁边。
那是几台王大柱亲手改造、尚未被完全摧毁的新式织布机骨架!虽然被烟熏火燎,有些部件变形、断裂,但主体结构竟然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领头的竟然是老赵头和孙铁匠!两人也是灰头土脸,老赵头胳膊上还吊着夹板,孙铁匠脸上带着擦伤,但此刻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正带着几个懂些木工和铁器活的护院和工匠,围着那几台残破的织机,指指点点,神情激动。
“……少爷这改法,真神了!”孙铁匠用他粗大的手指敲了敲一根虽然弯曲但并未断裂的铁制连杆,声音带着惊叹,“瞧这力道,这结构!要是按老式的木轴木榫,昨晚那大火和震动,早散架八百回了!”
“可不是!”老赵头吊着胳膊,用没受伤的手比划着,“这机头,这梭箱的位置…柱子少爷改过后,力道匀称,吃得住劲!就是可惜了这些好料子…”他看着旁边一堆被烧毁、浸透泥水的上好棉纱,心疼得直咧嘴。
“赵叔!孙师傅!”王大柱快步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看到这些承载着王家未来希望的“种子”还在,他心中的阴霾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少爷!”老赵头和孙铁匠等人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王大柱摆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几台残存的织机骨架,“还能修吗?”
“能!”孙铁匠斩钉截铁,黝黑的脸上满是自信,“骨架主体没大碍!就是些连杆弯了,轴承卡死了,换掉烧毁的皮绳和部分木件,重新校准,绝对能转起来!就是…就是需要些好铁料和硬木,还有时间!”
“铁料、木料、人手,都不是问题!”王大柱立刻道,“县衙张捕头答应帮忙协调,最快今天下午,第一批材料就能运到!赵叔,你胳膊有伤,负责统筹,需要什么材料、工具,列出单子,找福伯支银子!孙师傅,你领着工匠们,就按你刚才说的,以最快的速度,先修复这几台样机!工棚没了,就在这废墟边上搭个临时的棚子!我们要让这织机,尽快重新转起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急迫感。重建家园,恢复生产,这不仅关乎王家未来的生计,更是凝聚人心、向外界宣告王家不倒的最有力信号!尤其在黑虎帮覆灭、神秘万毒窟阴影笼罩的此刻,这份“正常”的恢复,意义非凡。
“是!少爷!”老赵头和孙铁匠等人精神大振,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昨夜的血腥和恐惧,似乎被这修复织机的任务冲淡了一些。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测量、记录、清理残骸,为即将到来的修复工作做准备。
王大柱站在废墟旁,看着忙碌起来的人们,听着老赵头和孙铁匠就某个部件修复方案的争论,感受着这片死寂之地重新焕发出的微弱生机。冰冷的晨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吹不散他眼中那越来越亮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看守府门豁口的护院阿柱(注: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古怪的神色:
“少…少爷!府门外来了个怪人!说是…说是县城‘济世堂’的坐堂大夫,姓吴,奉他家掌柜之命…来…来给四姨太瞧病的!”
济世堂?吴大夫?
王大柱眉头一皱。县城最大的药铺,坐堂大夫个个架子不小,寻常富户都未必请得动。昨夜王家刚遭大难,今早就有名医主动上门?还是点名来给苏静蓉瞧病的?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在这敏感时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是张捕头协调的结果?还是…另有所图?紫蝎令的阴影,似乎无处不在。
王大柱眼神微凝,对阿柱沉声道:“请那位吴大夫到前厅稍候,就说我马上就到。”他需要亲自会一会这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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