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向阳坡的棉田,在暮春的暖阳下舒展着绿意。雪白的棉桃点缀其间,如同绿毯上散落的暖玉,饱满蓬松,绒丝细长,在阳光下泛着纯净的光泽。丰收在望的喜悦,如同温煦的风,吹拂着田垄间忙碌的身影。
芸娘挽着竹篮,带着翠儿和几个手脚麻利的仆妇,穿行在齐腰高的棉株间。她们小心地避开枝叶,仔细查看着棉桃的长势,手指轻柔地捏捏饱满的桃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芸娘姐,您瞧这棵!”翠儿指着身边一株格外茁壮的棉株,兴奋地压低声音,小脸红扑扑的,“结的桃又大又密,绒头肯定又长又软!比咱们去年收的还好!”
芸娘凑近细看,眼中也露出欣喜:“是呢,这片地向阳,土也肥,加上相公去年让人沤的新肥…真是好兆头。”她伸手,极其轻柔地拂过一个即将绽开的棉桃,感受着那毛茸茸的暖意,“等过些日子全开了,得让孙铁匠多打几架轧花机才行。”
仆妇们闻言也都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今年的收成,盘算着能多挣多少工钱,给家里添置些什么。阳光洒在她们朴实的脸上,汗水折射着光,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青草和棉株特有的清新气息,一派生机勃勃的田园景象。
然而,就在这祥和景象的边缘,距离棉田百步开外,那片被嶙峋怪石和茂密灌木半掩的野径深处,气氛却截然不同。
苏静蓉如同最耐心的壁虎,紧贴在陡峭岩壁上一道狭窄的天然裂缝里。裂缝外垂挂着藤蔓和枯草,将她青色的身影完美地融入山石的阴影之中。她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深潭寒水的眸子,目光透过藤蔓的缝隙,如同无形的丝线,牢牢锁定着下方那条蜿蜒深入密林的野径,以及更远处棉田里芸娘她们的身影。
她已经在这里潜伏了近两个时辰。呼吸悠长缓慢,几近于无,身体纹丝不动,连衣角的褶皱都仿佛凝固。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冰冷,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捕捉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西斜,将山林的影子拉长。棉田里,芸娘带着人渐渐走向另一片区域。野径依旧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鸟鸣。
就在这看似一切如常的静谧中,苏静蓉的瞳孔骤然收缩!
野径深处,一片浓密的蕨类植物丛,极其轻微地、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那晃动并非风吹所致,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小心地移动,试图避开垂下的枝叶!
紧接着,苏静蓉敏锐地捕捉到,那片蕨类植物丛后方,一块灰黑色的岩石边缘,有一线极其微弱、如同针尖大小的金属反光,在斜阳下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那反光的位置、角度…与昨日了望护院“柱子”描述的分毫不差!
有东西!而且极其善于隐藏!
苏静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她没有贸然行动,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飞快地丈量着那片蕨丛与棉田的距离,以及对方可能选择的进退路线。对方显然在观察棉田,目标不明,但绝对来者不善!是觊觎棉源的张记探子?还是…阴魂不散的万毒窟毒蛇?
她屏住呼吸,指尖悄无声息地滑向腰间。那里,缠着一把细窄如柳叶、淬着幽蓝寒芒的软剑,剑柄冰凉刺骨。
几乎就在苏静蓉发现野径异常的同时,西厢房里,正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王大柱,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冰冷、黏腻、带着强烈窥伺欲念的“存在感”,如同一条无形的毒蛇,骤然从后山方向狠狠噬咬进他沉滞的意识深处!这感觉比前次毒虫夜袭时更清晰、更阴冷,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贪婪和恶意,目标直指那片生机勃勃的棉田!
“呃!” 王大柱闷哼一声,骤然睁开眼!胸口那片好不容易温养出暖意的浅灰色裂纹区域,如同被冰锥狠狠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体内原本缓慢流淌的寒晶之力瞬间变得滞涩、冰冷,疯狂地躁动起来!
“相公!”守在榻边的芸娘和翠儿同时惊呼。芸娘看到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和额角暴起的青筋,心猛地沉了下去,“您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王大柱大口喘息,额角冷汗涔涔而下。他死死抓住盖在身上的薄被,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窗户,死死钉向后山棉田的方向!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的字:
“后…后山…棉田…有…眼睛!恶…意!”
这一次的示警,比上次更加清晰、明确!不仅仅有威胁,更点出了威胁的来源和性质——窥伺的眼睛,带着恶意!
芸娘瞬间明白了!有人在后山窥探棉田!相公那玄妙的感应再次示警!
“翠儿!守着相公!一步不许离开!”芸娘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从未有过的尖利和决绝,她猛地站起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门外,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来人!快来人!后山棉田有敌踪!保护芸娘和翠儿她们!通知四太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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