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的苏醒,如同给风雨飘摇的王家大院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虽然身体依旧虚弱得连坐起身都困难,说话也沙哑无力,但他那双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睛,重新凝聚起的沉静与锐利,让所有人的心都安稳了许多。
周婉娘坐在炕沿,小心地将温热的参汤一勺勺喂给王大柱。她动作轻柔,眉眼间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但那份当家主母的干练丝毫未减。
“账目…亏损虽大,但库银和我的嫁妆铺子周转,还能支撑。”周婉娘低声汇报着,“工棚停了五日,按相公之前的核算,约莫损失了六百两上下。工匠们的工钱按双倍发了,伙食也加了肉,人心还算稳当。”
王大柱微微点头,艰难地吞咽着参汤。身体的极度虚弱让他思考都变得费力,但核心问题必须解决。“织机…不能久停。原料积压…损耗更大。”
“妾身明白。”周婉娘用细棉布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药渍,“庄里的护院和工匠们三班轮换守卫,人手确实紧张。妾身想着,等相公和五妹再稳当两日,便让工棚先恢复一半的织机开工,让轮休的工匠上工,守卫的人手也能稍缓一缓。相公看…可行否?”
“可行…”王大柱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周婉娘在巨大压力下,思路依旧清晰,调度有方。“但守卫…不能松。尤其…后山棉田…豁口…”
“相公放心,后山和豁口是重中之重,由福伯亲自盯着,人手和器械都配了双份。”周婉娘保证道,“城里铺子那边,张记和漕帮蠢蠢欲动,妾身已加派了人手,铺子掌柜都是老人,知道轻重。”
提到张记和漕帮,王大柱眼中寒光一闪,随即被更深的疲惫压下。他需要时间。他闭上眼,积攒着力气:“庄里…内奸…查得如何?”
周婉娘脸色微沉,声音压得更低:“福伯暗中排查了几日,锁定了三个人:一个是负责后院洒扫的粗使婆子刘妈,她儿子好赌,最近手头突然阔绰了些;一个是前院守二门的年轻护院赵三,前日有人看见他半夜偷偷去过后院茅厕附近;还有一个…是伙房帮厨的小丫头春杏,她是新买来的,身世有些不清不楚。福伯派人日夜盯着,暂时还没抓到确凿把柄。”
“盯紧…”王大柱声音沙哑,带着冷意,“等…等我起来…亲自审。”
“相公先养好身子要紧!”周婉娘心疼地握紧他的手,“这些魑魅魍魉,翻不出大浪来。”
这时,门帘被轻轻掀开。林红缨披着厚棉袍,由丫鬟春桃扶着走了进来。她脸色依旧苍白,右臂的绷带裹得严实,但脚步稳了许多,独眼中的锐气不减。
“三妹,你怎么过来了?吴老说了你要静养!”周婉娘连忙起身。
“躺不住,骨头都锈了。”林红缨咧嘴一笑,走到炕边,看着王大柱,“相公醒了就好!气色比昨日强多了!”
王大柱看着林红缨裹得粽子似的右臂,眼中满是心疼和感激:“红缨…辛苦你了…伤…”
“嗨,小意思!”林红缨满不在乎地挥了挥左手,动作依旧牵得她龇牙咧嘴,“养几天就好了!倒是相公你,这次可把大家吓得不轻!等你好了,俺得好好跟你过两招,看你功夫落下没!”她故意说着轻松话,想缓解气氛。
王大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他知道林红缨是在宽慰他。
“三太太,您坐。”春桃搬来圆凳。林红缨也没客气,坐下后,对周婉娘道:“大姐,我刚去庄墙和豁口转了一圈,守卫还行,没偷懒。就是后山棉田那边,福伯说发现几处可疑脚印,像是有人远远窥探过,但没靠近。”
周婉娘眉头微蹙:“知道了。告诉福伯,加派暗哨。”
“嗯。”林红缨点头,又看向王大柱,“相公,你别操心这些了,赶紧把身子养壮实。等你好了,咱们再想法子收拾那帮龟孙子!”
正说着,苏静蓉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素净的青色常服,脸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平静,只是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内力耗损后的倦意。丫鬟冬雪捧着一个小巧的药匣跟在身后。
“四妹。”周婉娘和林红缨都看向她。
苏静蓉对她们微微颔首,走到炕边,目光先在王大柱脸上停留片刻,确认他精神尚可,又转向旁边沉睡的柳青黛。她伸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搭在柳青黛的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
“如何?”周婉娘关切地问。
“脉象平稳,本源恢复的速度比预期快。”苏静蓉收回手,清冷的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那‘移花接木’之法,确实有效。她体内枯竭的寒晶,在吸收了同源寒气后,正缓慢复苏。只是…那渡入的毒煞之气,虽被同源寒气包裹压制,但并未消散,如同附骨之疽,还需日后设法拔除。”
听到柳青黛恢复良好,众人都松了口气。但毒煞未除,终究是个隐患。
苏静蓉转向王大柱:“相公感觉如何?体内残存的寒毒与蚀心引余毒,可还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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