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声?什么怪声?”王大柱追问。
“说不清…像是哭声,又像是…指甲刮石头的声音…”赵六接口道,这个精悍的汉子此刻脸上也带着一丝惧色,“我们白天壮着胆子摸进去过一次,刚到巷子中段,就感觉浑身发冷,头晕眼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地上全是碎砖烂瓦和厚厚的苔藓,根本找不到完整的碑刻。至于那符号…只在巷口一块半埋的残破石墩侧面,发现了一个刻痕,已经被风蚀得很模糊了,但形状…和少爷您给的那个图,有七八分相似!”他拿出一张用炭笔仔细描摹的纸,上面正是那个扭曲的三瓣花符号的拓印,线条模糊断续,但神韵犹存。
王大柱接过图纸,与记忆中苏静蓉艰难画下的符号仔细比对,眼神越发锐利。没错!就是它!线索确凿无疑地指向了兰若寺!
“圣使的人呢?你们可曾发现踪迹?”林红缨沉声问道,手按在腰间的钢鞭上。
“有!”孙七肯定地点头,他脸上有一道新添的擦伤,“三天前,我们发现有两个行踪鬼祟的黑衣人,在残碑巷附近转悠,像是在踩点。我们想跟上去,结果在巷口附近一处废弃的宅院里…着了道!”
“怎么回事?”王大柱心下一紧。
“那宅院看着空无一人,我们刚摸进去,就踩中了陷坑!坑里倒插着削尖的竹签!幸好赵六反应快拉了我一把,我只擦破了点皮。”孙七指着脸上的伤,心有余悸,“紧接着,屋顶就射下来几支吹箭!又快又毒!我们不敢硬闯,只能退出来。那两个黑衣人…后来就再没见着。但我们敢肯定,巷子附近,绝对有他们的暗桩!而且…手段极其阴毒!”
陷坑?吹箭?王大柱和林红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这行事风格,与野狐岭如出一辙!果然是万毒窟的手笔!
“还有一件事,很蹊跷。”福伯补充道,眉头拧成了疙瘩,“就在昨天,城里最大的布行之一,‘瑞锦祥’的二掌柜,突然暴毙在家中!表面看是马上风,但老奴托人打听到些风声,说那二掌柜死状…很诡异,七窍流出的是黑血!而就在他死前两日,他刚在酒桌上放话,说他们家少东家对南方新出的一种‘匀光细棉’很感兴趣,准备派人去柳林镇看看…”
“瑞锦祥?匀光细棉?”芸娘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白了。这消息传播的速度和对方下手之狠辣,简直令人胆寒!
房间内一片死寂。窗外的京城依旧喧嚣,但这小小的院落里,却仿佛被来自残碑巷的阴风和瑞锦祥的惨案蒙上了一层血色。
王大柱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上的残碑巷符号描摹图,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的眼神却异常沉静,如同深潭。万毒窟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狠!他们不仅在残碑巷布下杀局,更开始对京城可能接触王家新布的势力下手,企图从源头上扼杀!
“好,很好。”王大柱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他们越是急,越是怕,就越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也越说明这‘匀光细棉’,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红缨和福伯身上,斩钉截铁:
“残碑巷,必须探!而且要快!但不是硬闯。福伯,你立刻动用所有关系,不惜代价,给我弄到残碑巷附近最详细的舆图,包括那些废弃宅院的结构,越详细越好!赵六、孙七,继续在外围盯紧,摸清那些暗桩的活动规律!但记住,只许远观,绝不可再靠近!”
“三娘子,”他看向林红缨,“你的伤…”
“皮外伤!早好了!”林红缨立刻挺直腰板,眼神锐利如刀,“相公放心,探路的事交给我!我倒要看看,那鬼地方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不,”王大柱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次,我跟你一起去。”
“相公?!”林红缨和芸娘同时惊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亲眼看看那地方,我心里没底。”王大柱语气坚决,“放心,我们不进巷子深处,只在远处高处,观察地形,寻找破绽。有你在,有苏静蓉给的药,再加上…”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我们带来的‘匀光细棉’,或许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
芸娘还想再劝,但看到王大柱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断,又将话咽了回去,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至于瑞锦祥…”王大柱眼中寒光一闪,“这是警告,也是机会!福伯,想办法查清楚,瑞锦祥少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京城布行里,还有谁对新鲜货感兴趣?我们要找的,不是最大的树,而是…最需要新枝的树!”
风暴已经降临京城。残碑巷的阴影在蔓延,商行的血案敲响了警钟。但王大柱知道,退无可退。他不仅要撕开这阴影,还要让王家的“匀光细棉”,成为刺破黑暗的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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