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遭遇了数次“意外”:一次是几辆满载柴禾的牛车“恰巧”翻倒在狭窄的路段,堵塞交通,拖延了半日;一次是投宿的客栈半夜莫名失火,虽及时扑灭,但人心惶惶;还有一次是在荒僻路段,地面被人撒了特制的铁蒺藜,专扎马脚,若非林红缨眼尖提前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每一次“意外”都透着人为的痕迹,每一次都如同毒蛇的窥伺,虽未再直接发动攻击,却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们的精力,提醒着暗处的威胁。
林红缨左臂的伤口在药膏和内力压制下没有恶化,但连日的高度戒备和奔波,让她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王大柱更是殚精竭虑,既要应对层出不穷的阴招,又要安抚受惊的芸娘和翠儿,还要反复推敲京城之行的细节。
终于,在离开王家沟的第十日午后,当官道两旁的田野被越来越多规整的田庄、气派的府邸和络绎不绝的车马行人取代,当远处地平线上,一道巍峨得如同巨龙脊背般的灰色轮廓缓缓浮现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压力与喧嚣热浪,扑面而来!
京城!到了!
那高耸入云的城墙,绵延不知多少里,巨大的城门楼如同匍匐的巨兽,吞吐着川流不息的人潮车马。官道在此变得异常宽阔,尘土飞扬,充斥着各种口音的吆喝声、马蹄声、车轮滚动声。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风尘仆仆的行旅、押运货物的镖队、鲜衣怒马的公子哥、还有衣衫褴褛的流民…形形色色的人汇聚于此,构成了一幅庞大而混乱的浮世绘。
芸娘和翠儿都忍不住掀开车帘一角,被眼前的繁华与喧嚣所震撼。芸娘眼中是谨慎的打量,而翠儿则充满了新奇与一丝不安。林红缨勒住马,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密集的人流,钢鞭握得更紧。在这人海之中,潜藏的危险更难察觉。
“少爷,按照大奶奶给的地址,福伯应该在南城‘悦来居’客栈等我们。”一个护卫上前低声禀报。
“走,进城!”王大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京城,这龙盘虎踞之地,既是希望的起点,也是风暴的中心。
京城的繁华远超想象。穿过厚重得令人窒息的城门洞,喧嚣声浪瞬间拔高了数个层级。宽阔的御街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幌子招摇,卖小吃的、耍把式的、算命的、吆喝着最新南货北珍的…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空气中混合着食物的香气、马匹的臊味、脂粉的甜腻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大都市的复杂气息。
车队在拥挤的人流中艰难穿行,速度慢如蜗牛。王大柱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扫过两旁。他看到挂着“苏杭绸缎”、“湖州生丝”招牌的大铺面,也看到售卖粗布麻衣的小摊贩;看到装饰奢华、出入皆是华服的车马行,也看到墙角蜷缩的乞丐。巨大的贫富差距和森严的等级,在这座城市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心中快速盘算着,“匀光细棉”想要在这里打开局面,站稳脚跟,绝非易事。
足足耗费了大半个时辰,车队才拐进相对清净一些的南城区域,停在了一家名为“悦来居”的二层客栈门前。客栈门脸不大,但还算干净整齐。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在门口焦急地张望,正是福伯!
“少爷!三奶奶!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福伯看到车队,激动地快步迎上,老脸上满是担忧和长途跋涉的风霜。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普通、但眼神精悍的汉子,是他在京城发展的眼线。
“福伯!”王大柱翻身下马,心中也是一松。林红缨也下了马,将缰绳交给护卫。
“少爷,路上…可还顺利?”福伯看着众人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尤其是林红缨手臂上虽已包扎但依旧显眼的伤处,声音有些发颤。
“遇到点小麻烦,都解决了。”王大柱轻描淡写地带过,“住处都安排好了?”
“好了好了!按大奶奶的吩咐,包下了客栈后院一个独立的小院,清静,也方便存放货物。”福伯连忙引路,“少爷、三奶奶、七姨太、八姨太,快里面请,热水热饭都备下了!”
后院小院果然清幽,几间厢房围着一个天井,角落里还有个小库房。众人安顿下来,梳洗一番,又匆匆吃了些东西,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福伯,京城情况如何?残碑巷那边有什么新消息?”王大柱屏退左右,只留下林红缨、芸娘和福伯带来的两个心腹眼线(一个叫赵六,一个叫孙七),在正房内密谈。翠儿被芸娘安排去休息了。
福伯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少爷,情况…比信上说的还要棘手!”
“兰若寺遗址,就在残碑巷最深处。那地方…”福伯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邪性得很!老奴亲自去巷口远远看过几次,大白天的都阴风阵阵,巷子两边的老宅子破败不堪,十室九空,野草丛生,连野狗都不愿进去。附近居民都说,那地方闹鬼!尤其是兰若寺那片废墟,夜里常有鬼火飘荡,还有…还有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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