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货船底层,阴暗潮湿的货舱内,时间仿佛凝滞。只有运河水流轻拍船体的汩汩声,和身边翠儿因极度疲惫而发出的均匀呼吸声,提醒着王大柱时间的流逝。
后背的伤口在薛神医的良药和短暂休息后,疼痛稍减,但每一次呼吸仍牵扯着神经。他靠在冰冷的货包上,不敢完全放松。怀中那卷混沌古图的存在感无比强烈,像一块灼热的炭,又像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雷霆。
芸娘带着密信离去已有一段时间,希望漕帮的渠道足够隐秘快捷。此刻,他只能等待,并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梳理现状,思考下一步。
万毒窟与官府勾结,力量远超预期。悦来居不能回,瑞锦祥也未必绝对安全。陈瑜或许可信,但其父态度暧昧,且瑞锦祥目标太大。这漕帮货船虽能暂避一时,却也非长久之计,一旦漕帮内部有变,或是万毒窟的触角伸及此处,便是瓮中之鳖。
必须尽快建立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据点,并能与外界保持联系。
他想起了影先生。此人身份神秘,对万毒窟和观星台秘辛知之甚深,且似乎与圣使并非完全一路。若能救醒他,或许能获得更多关键信息,甚至多一个强大的盟友。但此人亦正亦邪,目的不明,必须谨慎对待。
还有那“匀光细棉”…它竟能与古图产生共鸣,甚至能克制那恐怖魔爪…这布匹的秘密,似乎也远不止“质地优良”那么简单。苏静蓉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正思忖间,货舱入口的木板被轻轻敲响了三下,是约定的信号。
王大柱示意惊醒的翠儿保持安静,低声道:“进来。”
木板被移开,钻进来的不是芸娘,而是那个络腮胡船老大。他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热粥、炊饼和一碟咸菜,还有一小壶酒。
“吃点东西吧。”船老大将托盘放下,目光在王大柱苍白的脸上和背后的伤处扫过,声音压得很低,“外面风声紧得很,九门提督府和巡防营的人跟疯了似的,各处客栈、车马行、医馆都在严查,画影图形贴得到处都是。你们这回捅的娄子不小啊。”
王大柱心中一紧:“可曾听到关于观星台的具体消息?”
船老大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官面上的说法是地动震塌了前朝废台,压死了几个偷东西的毛贼。但道上的兄弟传,说是台顶炸了,死了不少大人物,还有人说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嘿嘿,反正邪乎得很。”他凑近了些,低声道:“王少爷,福管家与俺们七爷有过命的交情,他的令牌就是俺们的令。但漕帮也不是铁板一块,你们在这儿躲个三五日还行,久了怕生变。得早做打算。”
王大柱点点头,这船老大是个明白人。“多谢大哥提醒。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俺叫雷豹,弟兄们给面子叫声雷爷。”船老大摆摆手,“你们安心待着,吃的用的我会派人送来。若有急事,让这小丫头去船头挂个红灯笼,自有人接应。”他指了指翠儿。
“有劳雷爷。”王大柱拱手。
雷豹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钻了出去,重新盖好木板。
王大柱和翠儿简单吃了些东西。热粥下肚,身上总算有了些暖意。他知道雷豹说得对,必须尽快打算。
他让翠儿留意外面的动静,自己则再次凝神,尝试回忆观星台顶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古图展开时的图案。那复杂变幻的线条和漩涡,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又像是某种极其精密的…构造图?或者…方程式?
他现代人的思维下意识地试图用理性去解构它,但每每深入,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仿佛大脑无法处理如此浩瀚复杂的信息。这绝非寻常之物!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夜幕再次降临,货舱内彻底漆黑一片。
终于,在子夜时分,货舱入口再次传来响动!这次是两长一短,紧接着是三短一长——是芸娘回来了!
木板移开,芸娘敏捷地钻了进来,身上带着夜露的寒气,脸上虽有疲惫,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相公!”她看到王大柱无恙,松了口气,随即急促道:“信送出去了!通过漕帮的紧急信道,走水路,最快的一批快船,直放山东,再换陆路马队,日夜兼程,最多五六日便能到柳林镇!”
“太好了!”王大柱心中一松,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路上可还顺利?没被人注意吧?”
芸娘摇摇头:“漕帮自有他们的门路,很隐蔽。我回来时绕了路,确认没人跟踪。”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色,“不过,城里搜查得更严了,特别是南城一带,盘查得滴水不漏。我还听说…瑞锦祥好像也遇到了麻烦。”
“瑞锦祥?”王大柱心头一紧,“什么麻烦?”
“好像是税吏上门,说查什么偷漏税款,库存账目都要封存核查…围了不少人看热闹。”芸娘道,“我远远看了一眼,没敢靠近。”
王大柱眼神一冷。这是报复!万毒窟动用了官面上的力量,开始从商业上打压他了!陈瑜恐怕会遇到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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