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内,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钱档头那未说完的供词卡在喉咙里,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骆都督亲至?!那可是执掌锦衣卫、与魏贤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压过一头的巨头!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如此迅速地找到这里?!
“怎么会…”林红缨握紧了熟铜棍,脸上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临大敌的凝重。苏静蓉脸色更是冰寒,迅速将密信和腰牌塞入怀中隐秘处,眼神锐利地扫视地窖,寻找任何可能的后路或藏身之处。
芸娘、翠儿和梅香吓得抱作一团,身体瑟瑟发抖。刀哥和豆子等护院也是面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尽管他们知道,在锦衣卫大军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唯有王大柱,在最初的惊悸之后,反而奇异地迅速冷静下来。大脑在极度压力下疯狂运转分析。
骆思恭亲自带队?包围?而非直接强攻?
这不合常理!以锦衣卫的手段,若是认定他们是逆党,根本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包围,而是直接破门而入,格杀勿论!更何况是骆思恭亲至,这更像是一种…威慑?或者说,一种不愿将事态彻底激化的姿态?
难道…
王大柱猛地看向地上瘫软的钱档头,又想起雷爷信中所说“龙颜震怒,已秘令锦衣卫暗中核查”!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骆思恭此行,目标或许并非他们,而是…他们手中的东厂俘虏和证据!他是来“接管”的!甚至可能…是来“合作”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最乐观的猜测。更大的可能是,骆思恭想将涉案的所有人证物证一网打尽,无论是东厂还是他们这些“江湖逆匪”,统统变成他扳倒魏贤的功绩!
但无论如何,直接对抗死路一条!必须赌一把!
“都别慌!”王大柱强撑着站起身,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收起兵器!不要做任何抵抗之举!”
“相公?!”林红缨急道,“那可是锦衣卫!”
“听我的!”王大柱目光扫过众人,“红缨,静蓉,你们武功最高,看住钱档头,若情况不对…优先确保他不能开口乱说!”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苏静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必要时,灭口!绝不能让钱档头落到骆思恭手里后反咬一口,或者说出不利于他们的话!她默默点头,指尖扣住了一枚毒针。
林红缨也咬牙点头,棍头微微抵住了钱档头的后心。
王大柱又看向芸娘等人:“你们退到最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出来,不要说话。”
安排妥当,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对刀哥道:“刀哥,去,把地窖门打开。我们…‘请’骆都督下来一叙。”
刀哥脸色发白,但还是依言上前,缓缓推开了地窖的暗门。
暗门刚一开启,上面立刻传来一阵密集的弓弩上弦声和严厉的呵斥:“里面的人听着!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火光从入口透下,映出上方影影绰绰、刀剑出鞘的锦衣卫身影。
王大柱上前一步,站在光亮处,朗声道:“草民王明柱,恭迎骆都督大驾!地窖狭小,恐辱没都督虎威,不知都督可否屈尊下来一叙?草民有下情禀告,事关朝廷安危,社稷福祉!”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却清晰地传到了地面。
上面沉默了片刻。显然,王大柱的反应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过了一会儿,一个沉稳威严、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哦?王明柱?你就是那个被东厂和海捕文书追拿的瑞锦祥东家?倒是好胆色。本督便下来听听,你有何‘下情’。”
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着飞鱼服、身材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清瘦、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子,在四名贴身护卫的簇拥下,沿着阶梯缓步走下。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
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地窖内的情况——严阵以待却并未持械的护院、被捆得结实堵着嘴的东厂番子、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眷、以及被林红缨和苏静蓉一左一右看似搀扶实则控制着的钱档头。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虽然虚弱却站得笔直、目光平静与他对视的王大柱身上。
“呵,”骆思恭嘴角勾起一丝看不出意味的弧度,“王东家这里,倒是热闹得很啊。这些东厂的弟兄,是怎么回事?”
王大柱微微躬身行礼:“回都督话,草民也不知。今夜这些官爷突然闯入草民这临时藏身之所,欲行不轨,草民等不得已,只好奋力自保,将其擒下。正不知如何处置,恰逢都督驾临,真是天幸。”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是东厂先动手,自己只是自卫,又把处置权轻巧地抛回给了骆思恭。
骆思恭目光在钱档头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是吗?本督怎么听说,是王东家你设下圈套,主动袭击官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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