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刺骨。王大柱一行人搀扶着昏迷的哑婆子,在荒芜的野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南跋涉。哑婆子那骇人的预言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让这逃亡之路更添了几分末日般的惶惑。
“红色的天”、“黑色的雨”、“地哭”、“裂缝”…这些词语组合成的画面太过惊悚,以至于无人敢去深想,只能凭着本能,遵循着老人昏迷前最后的指示——向南!找水!
王大柱的身体依旧虚弱,大半重量都倚在林红缨和石磊身上。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试图从哑婆子的只言片语和之前的线索中拼凑出真相。
“门”要开了…这“门”,是否就是福伯信中苏静蓉所解读的、那“寰宇乾坤图”所指向的“门户”?在紫禁城钦天监旧库?而这钥匙,是“锁”之核…难道他们的争夺和使用,正在导致这把“锁”逐渐失效?
“它们”又是什么?从裂缝中来…听起来绝不像是世间之物!
还有哑婆子最后喊出的“找水”…南方多水泽,这是常识。但为何特意强调“水”?水能克火?还是水脉能镇压地脉?或者…南方有某种特定的、能解决危机的水域或人物?
信息太少,谜团太多。王大柱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仿佛脑力已经透支。
“相公,喝点水。”芸娘将水囊凑到他嘴边,眼中满是担忧。翠儿和梅香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王大柱勉强喝了几口,冰凉的水稍稍压下了喉头的干渴和心中的焦灼。他看了一眼被刀哥背着的、依旧昏迷不醒的哑婆子,心中叹息。最大的知情人无法交流,他们就像一群盲人,在黑暗中摸索着通向未知深渊的道路。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苏静蓉忽然开口,她一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我们体力消耗太大,目标也明显。必须尽快找到代步工具和安全的落脚点。”
刀哥喘着粗气道:“四夫人说的是。俺记得再往南走三四十里,应该就能到通惠河的一处支流码头,那边平时有些运货的漕船和小渔船。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咋样,骆思恭那狗官会不会也派人在水路设卡?”
“无论如何,去看看再说。”王大柱下定决心,“有船走水路,总能快些,也安全些。”
众人打起精神,继续艰难前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座小小的码头轮廓终于出现在晨曦微光之中。码头上静悄悄的,只停着几艘破旧的小渔船和一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乌篷货船,并无官兵身影。
众人心中一喜,加快脚步靠近。
然而,就在他们离码头还有百步之遥时,那艘乌篷货船的船舱里突然钻出几个人影,手持鱼叉棍棒,警惕地望向他们!
刀哥立刻示意大家停下,自己上前几步,抱拳道:“各位船家大哥,我等是过路的行商,遭了匪人,想雇船南下,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那几人打量着他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后面更加狼狈的王大柱等人,眼中疑虑未消。一个像是头领的老船夫哑声道:“如今水路不太平,官面上查得紧,咱们小本生意,不敢惹麻烦,诸位还是另寻他路吧。”
林红缨一听就急了,刚要开口,却被苏静蓉拉住。
王大柱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从怀中摸出最后几块碎银子(大部分银钱都在逃亡中失落了),递了过去:“老丈,实不相瞒,我等确有难处,这些权当定金,只求能捎我们一程,到了地方必有重谢。”
老船夫看着那点可怜的银子,又看看王大柱虽然狼狈却依旧镇定的气度,以及他身后那几个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女眷(尤其是苏静蓉和林红缨的气质),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不是俺不肯帮,实在是…听说京城里出了大事,好像在抓什么钦犯,各水路码头都有暗桩…你们这…”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你们看起来就很像钦犯。
王大柱心一沉,正想再说什么。
忽然,那个一直昏迷的哑婆子,在刀哥背上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那艘乌篷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众人都是一愣。
那老船夫看到哑婆子,尤其是看到她身上那件虽然脏破却依稀能看出特殊纹路的旧衣时,脸色猛地一变!他快步上前几步,仔细端详着哑婆子的脸,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您…您老是…‘河姑’婆婆?!”
河姑?
王大柱等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过这个称呼。
哑婆子似乎耗尽了力气,手垂了下去,再次陷入昏迷,但眼角却缓缓滑落一滴浑浊的泪水。
那老船夫见状,再无怀疑,脸上瞬间露出又是激动又是敬畏的神色,猛地对身后几个年轻船夫挥手:“快!快搭把手!把婆婆小心抬进舱里!快!”
态度转变之快,让人愕然。
几个年轻船夫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刀哥背上接过哑婆子,将她抬进了乌篷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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