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夫这才转身,对王大柱等人郑重抱拳,语气完全变了:“不知是河姑婆婆和各位贵人驾到,小老儿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请快快上船!”
王大柱虽然满心疑惑,但知道这是绝处逢生,立刻道谢:“多谢老丈!”
众人迅速登上这艘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乌篷船。船内空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哑婆子被安置在唯一的床铺上,芸娘和梅香立刻上前照顾。
老船夫吩咐手下起锚升帆,乌篷船缓缓驶离码头,进入河道。
直到船行平稳,老船夫才端来热水和些简单的吃食,看着昏迷的哑婆子,叹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河姑婆婆…俺还以为她们那一脉早就…”
“老丈,您认识婆婆?‘河姑’是…”王大柱忍不住问道。
老船夫脸上露出追忆和敬畏之色:“俺也是小时候听俺爷爷说的。传说运河两岸,自古有一支神秘的水脉守护者,都是女子,被称为‘河姑’。她们通晓水文地理,能预知吉凶,甚至能在水患时平息风波,指引航向。但她们行踪隐秘,极少人见过真容。俺爷爷年轻时曾受过一位河姑的救命大恩,所以认得她们特有的服饰纹样…没想到传说竟是真的…”
水脉守护者?能与哑婆子“揆”部守护者的身份对应上!难怪她让他们“找水”!这运河,或许就是她们的力量所在?或者说,是应对那场“大灾”的关键之一?
王大柱心中豁然开朗了一些,连忙追问:“那婆婆她…如今这一脉还有其他人吗?她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老船夫摇摇头:“这就不是俺这等凡人能知道的了。河姑一脉极其神秘,据说传承艰难,俺还以为早已绝迹了。今日得见婆婆,已是天幸。”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诸位贵人放心,既然婆婆与你们一起,你们定非凡人。小老儿虽没什么本事,但在这运河上跑了几十年,还有些路子,定会安全送你们南下。只是…如今水路确实不太平,听说不少漕帮的兄弟都被抓了,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正说着,前方河道转弯处,突然驶出两艘官船!船上旗帜飘扬,正是漕运总督府的旗号!船头站着一排手持弓弩的兵丁,远远地便打旗语示意停船接受检查!
众人刚刚放松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老船夫脸色也是一变,低声道:“糟了,是总督府的稽查船!这下麻烦了!”
眼看官船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兵丁们冷厉的表情和上弦的弓弩!
王大柱手心沁出冷汗,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钥匙。
难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就在这紧张时刻,船舱内昏迷的哑婆子,手指再次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嘴唇嗫嚅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呓语:
“……故人………可………信…………”
故人?可信?
王大柱猛地看向那两艘越来越近的官船,以及船头那位看似为首的将领。
一个大胆的念头闯入他的脑海——漕运总督!他之前让刀哥送出的那封揭露万毒窟和内卫勾结、可能影响漕运的信,就是送给江南道漕运总督的!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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