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宫的屋檐下铜铃还在风里轻轻晃荡。昨夜那场“病弱”的戏才刚收场几个时辰,殿内的熏香已经换成了淡淡的檀香味。案上的《女诫》十卷整整齐齐地摆着,连翻都没人翻过,只落了一层薄灰。
萧景渊打着哈欠从寝殿里走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块凉掉的桂花糕。他趿拉着鞋子,袖口沾着点核桃碎屑,走路懒洋洋的,像是一根骨头都不想用力。小禄子跟在后面,手里抱着件外袍,低声劝道:“殿下,皇上早朝点您的名了,再晚一会儿,怕是要挨训。”
“训就训呗。”萧景渊含糊地回了一句,顺手从廊下的鸟笼里抓了把粟米喂雀子,“我又不当状元郎,起那么早干啥?”
等他慢悠悠晃到朝堂偏门时,几位大臣看见他都低头避开,有人偷偷掩嘴笑。这位太子爷啊,一天比一天更像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少爷了。
退朝钟响后,官员们陆续散去。萧景渊慢吞吞整理着袖子,正准备悄悄溜走,一个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周显低着头,捧着一本东宫开支簿,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他耳朵响起:“殿下,詹事府昨夜收到密报——国舅爷调了三百京营兵,换了西直门的防务。”
萧景渊咬桂花糕的动作没停,眼皮都没抬,懒懒地说:“周大人年纪大了,该去园子里打太极、跳跳舞,活动活动筋骨。”
周显也不生气,只是把簿册递过去,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顿,便退后两步,拱手行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萧景渊接过簿册,随手夹在腋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摇摇晃晃地出了宫门。
回到东宫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沈知意正坐在窗边看账本,秦凤瑶则坐在门槛上磨剑,刀刃映着阳光,一闪一闪的。见他回来,两人抬头看了眼,又各自忙起来。
“夫君回来了?”沈知意轻声问,笔尖不停。
“嗯。”萧景渊把簿册往桌上一扔,“周大人送来的,说上月炭火银子超支了。”
沈知意放下笔,翻开簿册。纸页间夹着一张折叠的小纸片,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来一看,瞳孔微微一缩——半张布防图,线条清晰,标注着北境三关的兵力分布,边缘一角,赫然印着秦家特制的火漆印。
她默默合上纸片,语气平静:“三百人换防西直门,动静不小。李嵩这是想练兵,还是巡城?”
秦凤瑶停下磨剑的手,抬眼道:“我爹前两天来信,说边境雪厚三尺,粮道被堵,他正忙着调度冬储。要是京营真有异动,按规矩得报兵部备案,可户部那边根本没收到调令副本。”
“哦?”萧景渊歪在软榻上,咔咔敲着核桃,“三百人?还不够我请人吃顿火锅的。他们要是真想闹事,起码得拉三千人来堵门。”
他说着,手却悄悄把那张布防图塞进了袖袋深处。
沈知意看了他一眼,没拆穿,只转头对小禄子说:“你去户部跑一趟,就说东宫采买车队明天要出西直门,问问军道通不通,顺便拿份最近三天进出兵员的名单回来。”
小禄子应声而去。
秦凤瑶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铁屑:“我去看看守卫排班有没有改,顺便叫几个老部下喝杯茶,聊聊京营最近谁升了副将。”
“你们俩真是勤快。”萧景渊嘟囔一句,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小人书,封皮画着江湖侠客大战恶龙,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沈知意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夫君,昨儿你说想去外城吃面,我记得那家老张记,午市最热闹。”
“对对对!”萧景渊眼睛一亮,“他家炸酱面配肉饼,香得能把猫从房顶勾下来!”
“那明儿去?”沈知意问。
“明儿太远,就今儿吧。”萧景渊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我饿了。”
秦凤瑶插话:“西直门那边要是有兵道封锁,咱们得绕路。要不要先派个人去看看?”
“不用那么麻烦。”萧景渊合上书,伸个懒腰,“让小禄子带路就行,他熟得很。你们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溜了。”
沈知意笑了笑:“我们哪能让夫君一个人乱跑?家里没人管着,你还不得把整条街的小摊都吃空了。”
三人说着,气氛轻松,像是真的在商量一顿饭的事。
可谁都没提那张图,也没问火漆印怎么会出现在周显送来的折子里。
傍晚,小禄子回来了,带回一份誊抄的兵员名单,还有张皱巴巴的纸条:京营右翼副将昨日被撤,接任的是李嵩妻弟;西直门换防时间提前两个时辰,未向兵部报备。
沈知意看完,默默把纸条烧了。
秦凤瑶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她不再磨剑,而是把佩剑重新系紧,绑在腰侧,动作干脆利落。
萧景渊躺在凉椅上,嘴里叼着根草茎,眼睛半闭,像睡着了。可当沈知意轻声说“西直门今晚戌时戒严”时,他嘴里的草茎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又被咬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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