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瓦罗之前的话:“你说威尼斯商会在罗马有秘密码头?”
“是,在奥斯提亚港北侧,有个私人小码头,专供威尼斯商人卸‘特殊货物’——比如从东方来的违禁品,或者不想交税的奢侈品。”瓦罗点头,“商会的罗西元老,他在那里有仓库和几条快船。”
“你能联系到他吗?”
“现在?”瓦罗苦笑,“大人,我现在是逃犯,罗马城肯定已经贴满了我的通缉令。而且罗西元老虽然亲东方,但他首先是商人,会不会冒险救我们……”
“他会。”王平打断,“因为他知道,如果保罗枢机和‘拾荒者’彻底控制罗马,下一个清算的就是威尼斯商会。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懂。”
瓦罗沉默片刻,点头:“好吧。但我需要信号——罗西在码头留了一个联络人,是个老水手,叫马可。如果我们能到码头,找到马可,说出暗号,他也许会帮忙。”
“暗号是什么?”
“‘海神的三叉戟指向东方的黎明’。”瓦罗说出这句有些诗意的句子,“回答是:‘威尼斯的商旗永不落’。”
王平记下。他站起身,从泥滩里拔出短剑,用河水洗净,插回鞘中:“走吧。在天亮前赶到码头。”
他们沿着河岸向南走。泥泞难行,芦苇丛生,不时有受惊的水鸟扑棱飞起。王平的左肩每走一步都像有针在刺,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匀速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路上。瓦罗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但没叫苦。
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灯光——不是一点,而是一片。还有隐约的人声和马蹄声。
王平示意瓦罗蹲下,两人藏在芦苇丛中。透过缝隙望去,只见河湾处停着几艘小船,船上插着火把,十几个身穿教廷卫队制服的人正在岸边搜索,用长矛戳刺芦苇丛。更远处的大路上,还有骑兵举着火把巡逻。
“他们封锁了这段河道。”瓦罗低声道,“怎么办?”
王平观察着卫队的分布。搜索并不严密,更多是象征性的巡逻——毕竟,在寒冷的秋夜跳台伯河逃亡,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卫队可能认为他们早就淹死了。但保险起见,还是派了些人手沿河设卡。
“从水下过去。”王平说。
“水下?大人,河水这么冷,而且这段有暗流……”
“正因为有暗流,卫队不会想到有人敢潜水通过。”王平已经开始脱掉外袍,只留贴身衣物,“你跟紧我,深吸一口气,潜到最深,顺着河底暗流游过去。记住,无论多难受,不要浮上来换气。”
瓦罗脸色发白,但还是照做了。
两人悄悄滑入水中。河水比之前更冷,瞬间夺走了身体仅存的热量。王平深深吸气,潜入水下。黑暗,绝对的黑暗,只有水流划过耳边的呼啸声。他凭着感觉向前游,左臂的伤让划水动作失衡,他靠双腿奋力蹬水。
肺部的空气迅速消耗,窒息感越来越强。他感到瓦罗在身后抓住了他的脚踝,似乎也到了极限。
前方,透过水面,能看到晃动的火光——那是卫队船上的火把。他们必须从船底通过。
王平加速,水流在这里变得湍急,将他们向前推。头顶的船底阴影掠过,他甚至能听到船上士兵的交谈声:
“……这么冷的天,跳河就是找死。”
“上头非要我们搜,真是……”
声音远去。王平感到胸口快要炸开,但他咬牙坚持。又游了十几息,估摸已经过了封锁线,才猛地向上浮起。
“哗啦——”
两人破水而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这里已经在下游,火光和声音都远了,只有河水静静的流淌声。
“成……成功了……”瓦罗几乎虚脱,趴在浅滩上咳嗽。
王平扶着他爬上岸。两人瘫倒在草丛里,浑身发抖,嘴唇发紫。但时间紧迫,不能停留。王平强迫自己站起来,拉起瓦罗:“继续走。码头不远了。”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黎明将至。
他们又走了两刻钟,终于看到了奥斯提亚港的轮廓。巨大的防波堤伸入海中,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北侧确实有一片较小的私人码头,用木栅栏围着,门口有守卫。
王平和瓦罗躲在码头外的货堆后观察。守卫只有两人,但码头内似乎还有巡逻。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衣衫褴褛,浑身湿透,看起来像逃难的乞丐,根本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进去。
“得引开守卫。”王平说。
“怎么引?”
王平看向码头旁的一排仓库。其中一间门口堆着许多木桶,桶上印着威尼斯的狮子标志——那是橄榄油或葡萄酒。他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重量。
“我去制造混乱,你趁乱进去找马可。”王平说,“记住暗号。如果马可问起我,就说‘戴克里先浴场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大人,您一个人太危险……”
“执行命令。”王平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将短剑递给瓦罗,“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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