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长!这……这可是我们用无数弟兄的鲜血换来的……”负责人大惊失色。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声音不容置疑,“但现在,不是敝帚自珍的时候!关东军多死一个人,我们在正面战场上的压力,就会减轻一分!用这些情报,去换关东军的彻底覆灭,去换一个至少一到两年的战略缓冲期,这笔买卖,划算!”
“是……”负责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领命而去。
“至于我们自己……”我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中国的地图上。我用笔,在长沙的位置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命令第九战区薛岳。立刻停止部队的休整。以南昌会战中损失较小的几个军为骨干,依托湘北的地形,沿新墙河、汨罗江一线,构筑纵深防御工事。所有的准备,都要以应对日军至少五个师团规模的进攻为标准。所有的工作,必须在九月之前,全部完成!”
“次长,您是判断,日军的下一个目标,会是长沙?”刘斐有些惊讶。
“不是判断,是必然。”我看着地图上,从武汉指向长沙的那个,仿佛已经浸透了鲜血的箭头。“冈村宁次在随枣吃了亏,在南昌又丢了脸。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场子。而长沙,是第九战区的司令部所在,是华中地区的政治经济中心,更是我们最重要的产粮区。一旦长沙有失,对我们的打击,将是致命的。诺门罕的失败,只会更加坚定他发动一场对华决定性战役的决心。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向东京证明,‘南下’才是帝国的唯一出路。而长沙,就是他最好的目标。”
七月的第三周,就在这种外松内紧、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度过。在天津,英日双方的对峙还在继续,双方的外交官在东京的谈判桌上唇枪舌剑。而在遥远的诺门罕,朱可夫正在集结他那可怕的钢铁洪流,准备发动一场决定性的反击。在中国,我下达的一系列命令,正在被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从苏联边境到湖南水乡,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张开。
我也利用这段难得的平静,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内部事务。我亲自视察了设在重庆郊区的几个伤兵医院,慰问那些从南昌前线撤下来的伤员。看着他们那些残缺的肢体和年轻的脸庞,我的心,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我也抽空,与兵工署的负责人进行了几次长谈,敦促他们加快新式武器的仿制和生产,特别是反坦克炮和高射炮。我知道,未来的战争,将是立体的,没有强大的火力和制空权,我们将寸步难行。
七月二十日,一个消息传来,让整个重庆都为之震动——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谈判,英国,最终还是向日本低头了。英日双方达成了《有田-克雷吉协定》,英国政府承认日本在中国占领区的“特殊情况”,并承诺将不会采取任何妨碍日军行动的措施。
消息传来,国人激愤。报纸上,到处都是谴责英国“绥靖政策”的文章。许多人认为,我们被出卖了。
但在我的办公室里,我却异常平静。
“次长,英国人……太让我们失望了。”刘斐的脸上,满是愤慨和沮丧。
“失望?我从不曾对他们抱有希望,又何来失望?”我淡淡地说道,“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情谊,只有利益。指望别人来拯救我们,那是懦夫的想法。这个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那我们之前在天津做的那么多事,岂不是……”
“不,没有白费。”我摇了摇头,“虽然英国政府妥协了,但天津事件,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英日关系之中。它让英国的民众和一部分有识之-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日本的蛮横和野心。这颗种子,已经埋下了。总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
“更重要的是,”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它让我们自己,也看得更清楚了。这场战争,我们没有任何捷径可走。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只有我们自己打得足够顽强,足够让他们感到疼痛,那些所谓的‘盟友’,才会真正地站到我们这边来。”
七月的最后一周,诺门罕方向的情报,依旧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知道,那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朱可夫的铁拳,正在积蓄着力量。
而在南中国海,自从上个月汕头失陷后,我命令组织的敌后游-击战,也开始初见成效。余汉谋将军的电报里说,潮汕地区的日军,现在轻易不敢离开据点,他们的补给线,时常遭到我们游击队的破坏,已经出现了粮食和药品的短缺。这让我感到了一丝欣慰。这证明,我提出的“以空间换时间,将国土化为战场”的思路,是行之有效的。
七月的最后一天,我正在审阅薛岳呈报上来的湘北防御体系构筑方案。就在这时,林翰文拿着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文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苍白。
“次长……”他开口,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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