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重庆,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将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蒸得汗流浃背,心烦意乱。连绵的阴雨,不仅没能带来丝毫凉意,反而让空气中的湿热更加黏稠,附着在皮肤上,仿佛永远也无法摆脱。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烦躁。
这种烦躁,在军事委员会的大楼里,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中条山惨败的阴霾,如同一块巨大的铅云,依然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我发起的军纪整肃风暴,虽然以雷霆之势,砍下了一批人头,暂时震慑了三军,但其带来的后遗症,也开始逐渐显现。那些盘根错节的派系关系,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无数的明枪暗箭,正从四面八方朝我射来。
我成了许多人眼中那个“踩着同僚的尸骨向上爬”的酷吏;一个“妄图以中条山之败为借口,行集权之实”的野心家。各种流言蜚语,在重庆的茶馆、酒肆和权贵们的客厅里,悄然流传。我能感觉到,我的每一次行动,都被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或许不敢当面与我抗衡,但在暗地里,却用尽一切手段,为我推行军务改革,设置障碍。
我对此,不动声色。我深知,任何想要撼动旧秩序的改革,都必然会招致旧势力的疯狂反扑。此刻的我,就像一个走在悬崖钢丝上的人,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熊熊烈火,我唯有向前,别无退路。
六月的第一周,暗流涌动。
我的办公室,成了统帅部里最繁忙,也最“孤立”的地方。繁忙,是因为“利刃计划”的各项筹备工作,已经全面铺开,无数的报告、档案和绝密电文,像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汇集到我的案头。而孤立,则是因为除了刘斐、戴笠等少数几人,大多数同僚,都对我避而远之。他们的眼神里,混杂着敬畏、嫉妒与敌意。
“总长,这是从各战区初步筛选上报的‘研修班’军官名单。”刘斐将厚厚一摞档案放在我的桌上,他的眉宇间,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您看……各战区上报的人员,素质参差不齐。有些……很明显是在敷衍我们,把一些不听话的刺头,或者没有背景的平庸之辈,塞了进来。”
我拿起一份档案,随意翻了翻。果不其然,一名集团军司令官的侄子,因为在部队里胡作非为,被他的叔叔“痛下决心”,送来重庆“深造”。另一位将领,则把自己手下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参谋,吹嘘成了“运筹帷幄”的将才,也报了上来。
“意料之中。”我将档案扔回桌上,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们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一方面,不敢公然违抗参谋本部的命令;另一方面,又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不满,同时消耗我们的精力。”
“那我们怎么办?将这些不合格的人员退回去吗?恐怕又是一番没完没了的扯皮。”刘斐皱着眉头说道。
“不,我们不退。”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送来的人,我们照单全收。但是,‘研修班’的门槛,由我们来定。我会亲自制定一套考核标准,从体能、战术素养,到文化水平,进行一次全面的、不留情面的筛选。凡是通过考核的,才有资格进入‘研修班’。通不过的,一律淘汰,但不是退回原部队。”
“那……怎么处理?”刘斐有些不解。
“成立一个‘战时军官督训处’,所有被淘汰的人员,全部送进去,进行为期半年的‘再教育’。每天除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就是学习军法军纪。什么时候脱胎换骨了,什么时候再考虑放出来。”我冷冷地说道,“既然他们把垃圾塞给我们,那我们就负责帮他们进行一次垃圾分类和回收再利用。”
刘斐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他明白了我的意图。我这是要用阳谋,来对付那些人的阴谋。你们不是塞人吗?好,我全收。但我用我制定的规则,来决定谁是人才,谁是垃圾。被淘汰的人,不仅无法回到原部队,还要被关起来“学习”,这对那些送人来的将领来说,无异于公开打脸。如此一来,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用这种方式,来糊弄参谋本部。
“我明白了!”刘斐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立刻去安排。保证这次考核,绝对公平、公正,也绝对……残酷。”
“很好。”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与此同时,远在昆明的孙立人,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发来的加密电报里,详细描述了他在勘察训练场地和与地方政府协调时,所遭遇的各种软钉子。军政部下属的后勤单位,以“物资调配紧张”为由,拖延移交我批给新一师的营房和仓库。地方实力派,则对在他的防区内,出现一支不受他们控制的中央军精锐,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我看完电报,心中怒火中烧。国难当头,这些人不想着如何抗敌,却还在为自己那点可怜的私利,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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