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照伸手要拉她,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倒影中的脸缓缓裂开——皮肤如碎瓷般剥落,露出下面那张白袍女人的脸,胸前的铭文刺得人眼睛生疼:【净化派首席执行官】。
“晚照姐!”阿葵的尖叫刺破井底的寂静,回声在石壁间碰撞,震得耳膜发痛。
苏晚照猛地抽手,井水瞬间结出冰花,咔嚓声细密如裂帛,一具冰棺的轮廓在水下若隐若现,棺中隐约能看见长发垂落的身影,和她此刻的面容分毫不差。
回到破庙时,晨雾正从门缝渗入,带着井底未散的寒意。
沈砚的掌心全是汗,湿滑地攥着“痛觉缓冲器”的操纵杆,指节泛白。
“我启动了缓冲器,把你这半个月的痛感导出来了……”全息残影在地上铺开,苏晚照看见自己跪在义庄停尸房里,发丝一缕缕转灰,耳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钟摆计时。
最清晰的画面里,她正被人按在验尸台上,银针穿透后颈,可嘴角却扬起一个冰冷的笑——那笑容没有温度,像刀刻在冰上。
“那一刻……你在笑?”沈砚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微微发抖。
苏晚照盯着残影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喉咙发紧:“我不记得……系统说那是‘进化临界点’。”
“进化?”墨槐嗤笑一声,扯下左眼的青布,空洞的眼眶里爬着淡紫色的血管,微微搏动,像活物在呼吸,“他们不是在治你,是在养你。等你痛到麻木,情感冗余被磨干净,就成了他们的提线木偶。”她声音低沉,“我见过第五个代行者,最后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只记得给医盟传数据。”
夜更深了。
苏晚照坐在灶前,用炭条在碎陶片上写遗言。
火苗在她眼底跳动,将“若我成敌,杀我者,当为沈砚”几个字映得忽明忽暗,炭灰偶尔飘落,落在手背上,带来一丝灼热。
写完最后一笔,右眼突然炸开一片雪白——她站在冰原之巅,脚下跪着数不清的病患,陈婆的青铜药杵在掌心发烫,沉甸甸的,像握着命运的权杖。
身后七具水晶棺缓缓开启,里面躺着六个“自己”,眉眼间都是她记忆里的冷。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炸响:【Ω-7协议准备就绪,主舱即将对接,是否接受净化?】
虚空中的确认光标就在眼前,幽幽悬浮,像一颗冰冷的星。
苏晚照的指尖微微发颤——只要碰上去,所有疼痛都会消失,数据流不会再啃噬神经,她会变成“合格”的代行者,永远不会被清除……
“姐姐!”小满的声音从庙外传来,带着点惊喜的哽咽,“阿葵说……你的眼泪是热的!”
苏晚照猛地惊醒。
她摸向脸颊,指尖沾了一手湿——温热的,带着生命的气息。
窗外,第一缕晨光正刺破浓雾,照在她写满遗言的陶片上。
右眼视野里,“接受净化”的光标仍在闪烁,像颗悬在头顶的毒星。
破庙的木门被风推开一道缝,晨雾涌进来,裹着阿葵的金瞳、沈砚的药渍、白鸦的琴声,还有小满影子里未散的慌乱。
苏晚照盯着自己在雾中的倒影,忽然发现,那倒影的右眼角落,数据流正缓缓爬出一道新的分叉——像朵即将绽放的、致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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