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渊地宫深处,寒雾如墨汁般在石缝间缓缓洇开。
沈砚掌心的血痕尚未干透,与苏晚照交叠的指节间,渗出一丝猩红,滴落在冰棺阵边缘,竟未凝结——那寒气太深,连血都迟疑着不肯落地。
银蝶停在苏晚照发间,翅翼微颤,仿佛回应着沈砚发簪上那枚旧银饰的低鸣。
两缕微光在幽暗中轻轻相叩,如同久别之人心跳的回响。
远处,血色裂隙仍在天际缓缓睁开,而脚下冰层之下,第三十六具棺椁正发出细微的、骨骼轻叩的声响。
“姐,她们声带没了。”影针踮脚扒着最近一具克隆体的肩,八岁孩童的声线裹着冷硬,话音落下时,斗篷上的铜铃轻响,像风穿墓碑。
她指尖拂过那女子颈侧,温热的血沾上指腹,在掌心搓开时竟不粘腻,反有种诡异的干涩,像碾碎了风干的朱砂。
织娘的银丝已经缠上另一具克隆体的喉管。
银丝泛着珍珠母贝的光,冰凉滑腻,顺着耳后血管钻入时发出细微的“滋”声,仿佛热针刺入冻肉;又从锁骨处穿出,在半空织成细网,每根丝线都微微震颤,像蛛网承了露。
她额角渗着汗,一滴滑落至下颌,悬而未坠;银丝末端的倒刺勾住自己手腕,将灵力渡过去:“有异物。”她突然皱眉,银丝猛地绷直,发出一声清越颤音,“颅内有符印,比芝麻还小,在往外渗……频率?”
影针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她抬手按在太阳穴上,记忆载体的银纹从耳后爬出,如活物般在空气中凝成数据流,泛着幽蓝微光,还带着电流般的“滋滋”声:“是系统共鸣波!和你上次触发医盟深层协议时的波动一样——”她猛地转头看向苏晚照,发尾的银铃被带得乱响,余音在石壁间碰撞回荡,“这不是觉醒,是定位!他们让这些克隆体‘醒’,是要当信标,引着找你!”
苏晚照的指尖在身侧蜷成拳,指甲掐进掌心,痛感迟来半拍,像隔着一层冻麻的皮肉。
医徽碎片绕着她飞,其中一片擦过她手背,烫出红痕,那灼意顺着血脉往上爬,竟在皮肤下留下一道微光的轨迹。
她终于想起昨夜系统提示里那句被忽略的“适配者样本稳定性检测”——原来不是检测她,是检测这些被批量复制的“容器”。
那些冰棺不是牢笼,是培养皿,等的就是今天,等这些“苏晚照”睁开眼,把她的坐标,连同心火印的频率,一起烧到医盟的观测网里。
“晚照。”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药灰散尽后的虚浮,像风穿过空屋。
他倚在石壁上,袖口沾着地宫的青苔,湿冷滑腻;见她回头,便冲她笑了笑,“冷。”可苏晚照替他整理衣领时,指尖触到他颈后一道极细的刺痕,形状像蝶翅轻吻过皮肤,还渗着极淡的黑血,触之微麻,仿佛有细虫在皮下蠕动。
她心脏猛跳——这是“面首”的“脸锚”,专挑系统共鸣者下手,等的就是剥皮换面那刻。
沈砚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只是抬手覆住她手背,掌心滚烫,脉搏却紊乱如错拍的鼓点:“千面城黑市今晚有面具拍卖会,面婆会去。”他说这话时,袖中手腕正不受控地抽搐,青黑纹路像条小蛇往心口爬,他悄悄将半块药灰按在脉门,用体温焐化了,才压下那股灼痛——药灰融化的瞬间,一股苦杏仁味混着焦糖气息逸出,又被地宫的寒气压住,只留下舌尖一瞬的涩意。
千面城地下黑市的尸油灯泛着幽绿,火苗跳动时发出“噼啪”轻响,像骨头在咬牙。
苏晚照裹着影针变的粗麻斗篷,纤维粗糙扎人,每走一步都磨着肩胛,发出沙沙声。
她跟着沈砚穿过挂着人皮面具的廊巷。
面具们在风里晃,皮革干缩的“吱呀”声不绝于耳;有的睁着琉璃眼珠,在火光下反出猫瞳般的光;有的嘴唇还沾着血,干涸后裂开细纹,像枯花;最尽头的木案后,面婆正用骨刀刮一具无面尸体的肋骨,刀锋与骨茬摩擦的声音像指甲划玻璃,刺得人耳膜发颤,连牙根都泛酸。
“要脸?”面婆头也不抬,枯手往案上一拍,三十七张面具“哗啦啦”散了一地,最新那张还带着血丝,眉眼与沈砚有七分像,皮肉微颤,仿佛刚从活人脸上揭下;“可这脸挑主儿。”她忽然抬头,浑浊的眼珠里映出苏晚照的影子,像两潭死水浮着倒影,“你烧了医盟的契,可命线还在跳——他们说,最痛的人……才配戴真脸。”
她用骨刀戳了戳角落那具无面尸体:“验他,你就懂了。”
苏晚照蹲在尸体前。
地宫那次耗光了她的织命丝,此刻只能将最后一缕银线缠在指尖,注入尸体眉心。
刹那间,三重感知如潮水涌来——右手自动结出蒸汽纪元的止血锚印,尸身皮肤下浮现出蓝色气压血管图,每处破裂的毛细血管都在发光,像冰层下的电流;左手不受控地吟出光愈修会的灵魂祷文,死者残魂在她眼前显形,裂痕像蛛网般蔓延,每道裂口都溢出低语,如风穿废墟;眉心医徽震颤,激活新上海法医中心的基因筛查法,皮肤下浮出荧绿标记网,顺着脊椎直往颅内钻,最终停在一枚米粒大的芯片上,那芯片微微搏动,像一颗被缝进血肉的异种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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