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何为匪?”王二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俘虏们低着头,无人敢回答。
“说!”赵大锤在一旁瞪眼喝道,声若洪钟,吓得几个俘虏一哆嗦。
一个胆子稍大的俘虏,颤抖着抬起头,哭诉道:“军……军爷……俺们……俺们都是活不下去了啊……村子被鞑子烧了,田地被占了,逃难到这里,没吃没喝,官府也不管……不当土匪,就得饿死啊……”
“是啊军爷,俺们也不想杀人,就想抢点吃的……”
“第一次干这勾当,就碰上军爷您了……”
其他俘虏也纷纷开口,诉说着相似的悲惨经历。他们原本都是辽地的普通百姓,被战火和饥荒逼得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
王二听着,心中复杂。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这些土匪,既是加害者,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这个时代的受害者。
他原本的计划是剿匪立威,但此刻,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走到那个最先开口的俘虏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俘虏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低声道:“俺……俺叫陈石头,以前……以前是铁匠……”
铁匠?王二心中一动。他又问了其他几个人,有木匠,有农民,甚至还有一个读过几天社学的。
王二站起身,对张老栓和赵大锤道:“你们都听到了。他们,本是我大明子民,是被这世道逼成了鬼。”
赵大锤挠了挠头:“百户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二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俘虏,朗声道:“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一条重新做人的路!”
俘虏们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愿意放下屠刀,跟我‘王字营’当兵吃粮,杀鞑子,报仇雪恨,守护家园的,站起来!”王二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不愿意的,按律法处置!”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那个叫陈石头的铁匠第一个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双手被缚,却努力挺直了腰杆,嘶声道:“俺……俺愿意!俺愿意跟着军爷杀鞑子!俺不想再当土匪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除了两三个眼神闪烁、似乎另有打算的,其余二十名俘虏全都站了起来,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王二对张老栓使了个眼色。张老栓会意,带人将那两三个不愿投降的押了下去,按军法处置。
王二看着剩下的二十人,亲手解开了陈石头手腕上的绳索,沉声道:“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王字营’的兵!过去种种,既往不咎!但日后若敢违抗军令,欺压百姓,定斩不饶!可能做到?”
“能!能!”陈石头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倒在地,“谢百户大人再生之恩!俺们一定好好干,绝不给‘王字营’丢脸!”
赵大锤看着这一幕,瓮声瓮气地对王二道:“百户大人,您这招……高啊!既除了匪患,又得了兵员,还……还挺省事儿。”他本来想说“省了埋人的功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二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招安这些土匪风险不小,需要后续严格的管教和融合。但若能成功,不仅能增强实力,更能瓦解潜在的敌对力量,赢得民心。
当王二带着队伍,押解着俘虏(现在是新兵了),护送着被解救的百姓和剩余物资返回营地时,消息早已传开。
孙承宗闻报,对王二此举亦是赞赏有加。“剿抚并用,王二颇识大体。”老经略捻须微笑,对王二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而“王字营”内部,对于这批“土匪新兵”的到来,起初也有些议论和隔阂。但在王二的强力弹压和刻意引导下,加上陈石头等人确实吃苦耐劳、训练拼命,这种隔阂渐渐消融。尤其是当陈石头露了一手打铁的手艺,帮营中修复了不少兵器后,更是赢得了不少老兵的认可。
王二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方又充实了不少的训练队伍。招安土匪,只是他整合力量、实践“以辽人守辽土”理念的一步。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有信心,将这支成分复杂、却充满潜力的队伍,锻造成真正的辽东强军!
他目光扫过队伍中那些曾经迷茫、如今却充满希望的新面孔,嘴角微扬。
这乱世,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让更多人,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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