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如同冷水泼下,让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将军说得对!”赵大锤第一个反应过来,瓮声道,“兵贵精不贵多!俺老赵一定把新来的崽子们操练得比鞑子还凶!”
石锁言简意赅:“斥候队需扩编,优先选拔有山林经验、机警可靠者。”
狗剩挠着头:“火铳队也要扩,新兵训练周期长,得抓紧。”
张老栓则已经开始盘算:“五千人的粮饷、被服、营房……老夫得立刻重新核算,还要派人去宁远、山海关催讨……”
王靖远点点头:“大锤,步兵扩编至三千,仍由你统领,要分设重步、轻步,细化职能。”
“石锁,斥候队扩至五百,不仅要负责侦察,还要兼具偷袭、破袭之能。”
“狗剩,火铳队扩至一千五百,严格训练,我要的是能打硬仗的火器精锐,不是只会放响的炮仗。”
“另外,”他看向众人,“新建骑兵一千,由我直接统领。从现有骑兵和蒙古归附士兵中选拔精锐,配备最好的战马和装备,我要他们成为关键时刻能一锤定音的拳头!”
他顿了顿,最后强调:“招兵之事,栓叔总负责,优先招募辽人流民中身家清白、体格健壮者,严查细作。宁缺毋滥!”
“得令!”众将轰然应诺,个个摩拳擦掌,充满了干劲儿。
升任参将的消息和随之而来的扩编命令,如同给整个锦州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原本还有些松懈的气氛瞬间被紧张有序的忙碌所取代。招兵告示贴满了锦州及周边卫所,闻讯而来的青壮络绎不绝。校场上,新兵在老兵的带领下,开始了最基本队列和体能训练,口号声震天动地。匠作营的炉火燃得更旺,李铁山带着人开始设计打造更适合大规模装备的制式兵器甲胄。
王靖远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要与宁远的袁崇焕保持沟通,要巡视各营训练情况,要亲自面试选拔中低级军官,还要应对来自各方或祝贺、或打探、或别有用心的人际往来。
数日后的傍晚,残阳如血,缓缓沉入西边的山峦,将天际染成一片暖橙。经历过一场惨烈大战的军营,终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被一层淡淡的静谧笼罩。晚风带着旷野的凉意,轻轻掠过营帐,卷起地上几片枯黄的草叶,无声地翻滚着。
王靖远好不容易从堆积如山的军务中抽出身来,卸下了沉重的盔甲,只着一身便服,身形依旧挺拔如松。连日来的操劳让他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锐利如鹰,只是此刻少了几分战场上的凛冽,多了些许柔和。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信步朝着伤兵营的方向走去。
大战过后,伤兵数量已较之前大大减少,营内不再有往日的呻吟与忙碌,显得安静了许多。远远望去,几顶军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其中一顶的窗口透出橘色的灯火,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那是林秀儿的营帐。
王靖远放轻了脚步,走到帐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他微微侧身,目光透过半掩的帐帘望进去,只见林秀儿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毛笔,低头整理着桌上的卷宗。她身前的油灯跳动着微弱的火苗,将她清秀的侧脸映照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勾勒出她柔和却又坚毅的面部线条。
桌案上,整齐地叠放着一摞摞厚厚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伤情记录、用药心得,还有伤员的姓名与籍贯。林秀儿看得极为专注,时而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时而抬手将额前滑落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而娴熟。这个女子,自他崛起之初便默默陪伴在侧,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始终以一种安静而不可或缺的方式,支撑着他的后方。在他刀光剑影、铁血杀伐的生涯里,她就像一片宁静的港湾,无论他经历怎样的风雨,只要想到这里,心中便能生出几分安定。
似乎是感受到了门外那道温和而专注的目光,林秀儿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抬起头。当她看清门口站立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随即放下手中的笔,轻轻起身,声音温婉却不失礼节:“将军。”
“忙你的,不必多礼,我就是过来看看。”王靖远推门走进营帐,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帐内。几张简陋的病床整齐排列着,床上的伤员大多已经睡去,脸上带着安稳的神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取代了往日的血腥气。他收回目光,看向林秀儿,轻声问道:“伤员们都恢复得如何了?”
“托将军的福,大多伤员恢复得不错,轻伤者再过几日便能下床活动,重伤者经过调理,亦无性命之忧。只是……”林秀儿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忍,她垂下眼帘,轻声道,“有三人伤势过重,腿骨断裂无法愈合,还有两人伤及内脏,虽保住了性命,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再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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