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绒布,缓缓覆盖了阿里山。特富野社亮起了零星的灯火,但与山下游乐区的璀璨相比,这里的光明更显静谧而脆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尤劳的木屋里,气氛凝重。除了我们,还有两位部落的长者——一位是皱纹深刻如斧噼、眼神却异常清澈的peongsi婆婆,大家都称她为“巴苏亚”;另一位则是部落的头目,一位同样年长、不怒自威的老者,名叫“汪沙”。
他们仔细检查了我带来的福建水润玉符和江西地脉玉符(我并未展示主天字盒),枯瘦的手指抚过温润的玉质,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与他们信仰同源的、纯净而强大的自然之力。
“来自大地与江河的祝福……古老而强大……”巴苏亚婆婆用邹语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尤劳在一旁低声翻译,“外来的年轻人,你拥有着意想不到的机缘。或许……这真的是Hitsu通过你,给予我们的启示和援助。”
汪沙头目也缓缓点头,目光严肃地看向我:“森林的苦难,即是部落的苦难。既然你愿意伸出援手,并拥有对抗那污秽的力量,特富野社便视你为朋友。今晚的仪式,需要你的力量。”
简单的部落晚餐(小米粥、烤山猪肉、腌渍山菜)后,我们带着必要的物品,再次来到了那片令人心悸的林间空地。
夜晚的病木Uyungu显得更加狰狞恐怖。那些蠕动的黑色斑块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幽幽的暗光,不断侵蚀着树干。暗绿色的恶臭汁液如同眼泪般不断渗出。整棵巨树散发出的痛苦和绝望情绪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巴苏亚婆婆开始布置仪式。她在病树周围点燃了七盏小小的油灯,灯油混合了特殊的草药,散发出清冽的香气,勉强驱散了一些恶臭。她又在地上洒下金色的小米和洁白的羽毛,用古老的邹语吟唱着悠远而神秘的歌谣,向周围的Hitsu祈求力量与指引。
尤劳和汪沙头目则手持法器(雕刻着图腾的木杖和铜铃),分别站在特定方位,神情肃穆,随着婆婆的吟唱低声应和。
仪式产生的能量场开始凝聚,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力量试图包围病树,安抚它的痛苦,并抵抗那黑色斑块的侵蚀。
然而,效果甚微。
那幽府的污秽能量极其顽固狡猾,它仿佛有意识般,察觉到仪式的力量,反而更加活跃起来!黑色斑块蠕动加快,更多的枯叶簌簌落下,甚至有一股股黑气试图向外蔓延,冲击着油灯布下的微弱光界!
巴苏亚婆婆的吟唱变得急促,额头渗出汗水。尤劳和汪沙的脸色也更加凝重,显然支撑得十分吃力。
“不行!”尤劳低吼一声,看向我,“那污秽之力在吞噬仪式能量!外来的祝福之力,请助我们!”
时机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踏步上前,来到巴苏亚婆婆身边。双手分别握紧了福建水润玉符和江西地脉玉符。
我将心神沉入两枚玉符之中,不再试图精细操控,而是放开身心,引导其中蕴含的、最本源的水灵滋养之力与地脉厚重之气,如同开闸泄洪般,向着那棵痛苦的巨树奔涌而去!
嗡——!
湛蓝色与土黄色的光华同时从我手中绽放,如同两道温和却磅礴的河流,瞬间注入到巴苏亚婆婆仪式的能量场中!
原本岌岌可危的光界瞬间稳固、膨胀!清冽的水汽与厚重的地气交织,带来的不再是攻击,而是滋养与加固!它们温柔地包裹住巨树的根系和树干,如同母亲安抚受伤的孩子,开始中和那些恶臭的汁液,抑制黑色斑块的蠕动!
巨树的痛苦哀嚎似乎减弱了一分,一股微弱的、代表生机的绿意艰难地从树干深处透出,虽然依旧被黑斑压制,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绝望!
有效!
巴苏亚婆婆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她的吟唱声陡然变得高亢有力,引导着这股外来的强大助力,更精准地投向病树的核心。
尤劳和汪沙也精神大振,手中的法器挥舞得更加有力,铜铃之声清脆激越,进一步稳固着仪式场。
然而,幽府的侵蚀岂会如此轻易罢休?
就在情况稍有好转之际——
咕都……咕都……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沼泽冒泡的声音,突然从病树的根部地下传来!
紧接着,那些原本只是缓慢蠕动的黑色斑块,猛地裂开无数张细小的、如同嘴巴般的缝隙!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污秽、充满了怨毒与死寂的暗紫色能量流,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勐地从那些缝隙中喷射而出,狠狠地撞向由玉符之力和邹族仪式共同构筑的光界!
卡嚓!
光界剧烈震荡,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巴苏亚婆婆闷哼一声,身体摇晃,吟唱险些中断!
尤劳和汪沙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反扑震得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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