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还跟我说,最近晚上都不敢让学生们留太晚做作品了,怕出意外。还说要是警方需要,他很乐意提供一些关于人体结构的知识帮忙呢,真是热心肠。)
久崎隼人(ひさざきはやと)。
这个名字,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刺眼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九条阵脑中那浓重迷雾的一角!
东大老师。
雕塑。
人体构造。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碰撞、组合!
缺失的人体部件……人体……雕塑……对结构的极致了解……活体切割所需的冷静与“精准”……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疲惫涣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哥哥。
「兄贵、もう一度その男の名前と职业を言ってみろ?」
(哥,你再说一遍他的名字和职业?)
九条猛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审讯般的严肃表情和语气吓了一跳,酒都醒了几分。
「ひ、久崎隼人だよ…东京大学艺术学部の雕刻専门の教师…どうした?彼に何か问题でも?」
(久、久崎隼人啊,东京大学艺术系的雕塑专业老师……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随即觉得荒谬,失笑道。
「おいおい、阵、まさか彼を疑ってるんじゃないだろうな?彼は蚁一匹踏み溃すのも忍びないような男だぜ?绅士的で、学校ではすごく人気が高くて、どれだけの女生徒が片思いしてるか分からないんだぞ?彼がどうしてあんな恐ろしい杀人事件に関わるっていうんだ?」
(喂喂,阵,你不会怀疑他吧?他可是个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人,风度翩翩,在学校里人气高得不得了,不知道多少女生暗恋他。他怎么可能和那种可怕的杀人案有关?)
连蚂蚁都不舍得踩?风度翩翩?人气高?
九条阵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经验告诉他,越是看起来完美无瑕、无可指摘的伪装,其背后可能隐藏着的,就越是惊人、越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完美的面具,往往是为了掩盖最丑陋的真实!
而且,雕塑——这需要对人体骨骼、肌肉、比例有着极其精确和深入的了解!
而肢解尸体,尤其是那种混合了撕裂与精准切割的手法,不仅需要超出常人的力量,更需要一种冷酷到极点的、“解剖学”般的“审美”……
九条阵见过几次久崎隼人和哥哥在一起时的样子。
对方外表看上去斯文,甚至有些瘦削,并不显得特别强壮。
但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西装革履之下隐藏着一身精悍肌肉的人,他见得多了,他自己勉强也算半个。
人体结构……顶尖的雕塑家必然对人体结构了若指掌!
他甚至猛地想起,自己家里客厅的墙上,就挂着一幅久崎隼人送给哥哥九条猛的炭笔素描画——那是作为庆祝九条猛妻子康复的礼物。
那上面画着一条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从肩部到手腕,每一块肌肉的起伏、每一个关节的转折都清晰无比、精准异常,甚至还能看到画家特地保留的、用于标示骨骼位置的辅助线!
当时只觉得画技高超,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种何等的……对人体的熟稔与剖解!
「彼にアリバイはあるのか?」
(他有不在场证明吗?)
九条阵猛地打断哥哥的话,急切地追问,声音都有些发紧。
「そんなの知るわけないだろ…でもあの事件の夜、彼は多分学校の工作室でコンテスト作品の追い込みしてたはずだよ、谁か证明できる奴がいるんじゃないか?」
(这我哪知道……不过案发那天晚上,他好像是在学校的工作室赶制参赛作品来着,应该有人能证明吧?)
九条猛皱起眉头,语气变得有些不满和担忧。
「阵、お前、本当に取り违えてるよ、隼人なんて絶対に…」
(阵,你真的搞错了,隼人他绝对不可能是……)
九条阵没有听完哥哥那基于友谊和表象的辩护,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兄贵、この食事は俺が奢る、急用が入った!」
(哥,这顿饭我先欠着,有急事!)
他几乎是冲出了居酒屋,顾不上哥哥在身后的呼喊。
一到外面,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专案组的电话,声音因激动和一种发现关键线索的颤栗而显得异常急促和严厉。
「重点的に东京大学艺术学部雕刻専门の教师、久崎隼人を调査せよ!彼の全てのアリバイ、特に事件発生时间帯のものを彻底的に确认しろ!搜索令状を申请しろ、彼の个人工作室と自宅を搜索だ!急げ!」
(重点调查东京大学艺术系雕塑专业教师,久崎隼人!核实他所有的不在场证明,特别是案发时间段!申请搜查令,搜查他的个人工作室和住所!要快!)
下达完命令,他深吸一口夜晚冰冷的空气,胸腔内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必须立刻亲自赶过去会一会这个人!
如果……如果这个久崎隼人真的就是制造了神木公园惨案的始作俑者,那么他身上所承载的那深不见底的、亵渎生命的恶,一定会让他怀中的【伪善の拥】(伪善之拥)产生前所未有的剧烈躁动!
他有这种预感。
一种混合了刑警直觉和超凡武器感应的、冰冷而强烈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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