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条阵所开启的「地狱」,并非一日之寒。
随着日历一页页撕去,东京大学剑道部的道场,已然化作了真正意义上的炼狱熔炉。
每一天,都是对肉体与精神极限的残酷压榨和重塑。
最初的蛙跳、素振、抗击打、步法基础训练,只是开胃小菜,九条阵的训练计划如同精密而冷酷的机器,层层加码,永无止境。
「体力增强」?这已不再是简单的折返跑和俯卧撑。
九条阵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厚重的轮胎和沉重的战绳。
队员们必须拖着轮胎在道场外冲刺,挥舞战绳直到手臂失去知觉,甚至还有背着同伴进行深蹲的「相扑スquat」(相扑深蹲)。
每一次力竭倒地,都会被九条阵冰冷的呵斥再次逼起:
「筋肉の悲鸣など、无视しろ!百桥の连中は、お前らが倒れるまで攻撃をやめん!」
(无视肌肉的哀鸣!百桥那群人,会攻击到你们倒下为止!)
「打ち込み」?(打击练习)?它进化成了令人绝望的「无限打ち込み」(无限打击练习)。
队员们必须对着悬挂的皮革卷或九条阵手持的「挠い」(护具)进行成百上千次的连续打击,每一次都必须灌注全力,气合响亮。
九条阵会无情地打击他们因疲劳而变形动作的手臂或身体:
「弱い!その打ちでは铠も贯けん!もっと腰を入れろ!」
(太弱!这种打击连铠甲都打不穿!腰腹再用劲!)
「止まるな!流れを作れ!呼吸を乱すな!」
(不要停!形成节奏!不要乱呼吸!)
「稽古」?实战练习变得更加残酷。
九条阵引入了「车悬かりの阵」(车轮战)。
国枝弘一或副将必须连续面对多名队员的轮番猛攻,中间几乎没有喘息时间,模拟被百桥多人围攻的极端情况。
「视界の隅まで気を配れ!背後からの攻撃も感知しろ!」
(注意视野的所有角落!连背后的攻击也要感知到!)
「メンタル」?精神锤炼更是重中之重。
九条阵会在他们最疲惫的时候,突然用竹刀猛敲他们的护具,模拟被恶意击打,同时厉声质问:
「痛いか!?そこで倒れるか!?起き上がれ!答えろ!」
(痛吗!?要在这里倒下吗!?站起来!回答我!)
他强迫他们在噪音干扰、灯光晃动等恶劣环境下保持专注,锤炼其绝对冷静的心境。
「騒音も、痛みも、すべて雑念だ!舍て去れ!剣に集中しろ!」
(噪音也好,疼痛也罢,都是杂念!舍弃掉!专注于剑!)
训练量之大,几乎非人。
每天训练结束,道场地板都如同被水洗过,队员们瘫倒如泥,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许多人甚至在浴室冲洗时就能睡着。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浑身肌肉无时不刻不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九条阵制定了极其严格的训练计划,几乎就是按照他那是被自己的师范训练出来的,将人的身体逼到极限的同时却又不会造成对身体本质的损伤。
九条猛也常来帮忙,给队员们送来伤药,给队员们按摩身体,为他们加油鼓劲,自己的弟弟在这里忙碌,他也不能闲着。
那一个月的训练,的确堪称地狱,甚至是比地狱都还要地狱!!
【しかし、谁一人脱落しなかった。】(但是,没有一个人脱落。)
国枝弘一的表率作用至关重要。
他永远是第一个到场,最后一个离开,训练量永远是别人的1.5倍。
即使累到呕吐,即使旧伤复发让他脸色煞白,他也只是默默处理一下,再次投入训练。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不甘与愤怒,逐渐沉淀为一种磐石般的坚韧和近乎燃烧的执着。
他的剑技,在九条阵冷酷的打磨下,褪去了最后一丝浮华与犹豫,变得愈发简洁、精准、凌厉,每一刀都带着破风的锐响。
其他部员也被部长和这位魔鬼师范的气势所感染,更被那份洗刷耻辱的共同渴望所驱动。
他们互相搀扶,互相鼓励,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着向上攀爬。
每一次力竭,每一次想要放弃时,看到身边同样痛苦却仍在坚持的同伴,看到九条阵那仿佛永不动摇的身影,便又能榨出体内最后一丝潜力。
汗水、泪水、甚至偶尔的血水,浇灌着这片名为道场的炼狱。
一个月,整整三十个日夜轮回,每一天都充斥着极限的疲惫、肌肉的酸胀、严厉的斥责,以及……肉眼可见的成长。
一定要,战胜百桥大学那群恶鬼!一雪前耻!!!
……
终于,到了约定之期的前两日,傍晚。
最后一次高强度综合演练结束。
所有队员,包括国枝弘一,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仿佛耗尽。
九条阵站在场边,依旧站得笔直,只是他的额角也微微见汗,呼吸稍显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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