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压下了警视厅内部关于那起被定性为「极道内部仇杀案」所带来的汹涌暗流和无休止的繁琐文书工作。
九条阵优先处理的,是那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物干焯」。
身为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他转移走国枝弘一和阪本千夏的同时,悄然隐瞒下了这把刀,将其秘密地封存了起来。
这是一个只有九条阵自己才知晓的“证据”。
他尚不知神渡准的目的,要是因为警视厅收缴了这把刀而导致与神渡准交恶,九条阵就是肠子悔青了都来不及了。
他将国枝弘一单独叫到一间空闲的会议室,关上门,隔绝了外界嘈杂的电话铃声和同事的交谈声。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坚决:
「国枝、よく闻け。」(国枝,听好了。)
「あの刀――『物干焯』だな?それを、お前の家の最も安全な场所――例えば押入れの奥や、丈夫なロックの付いた収纳箱の中にしまえ。」
(那把刀——是叫‘物干焯’吧?把它收到你家里最安全的地方——比如壁橱深处,或者带结实锁具的收纳箱里。)
「絶対に、决して外に持ち出すな。たとえ分厚い黒い布で几重にも包み、纽で厳重に缚ったとしても、だ。」
(绝对,永远不要带出来。即使用厚厚的黑布层层包裹、用绳子严实捆好,也不行。)
「现代の街中を、そんな时代错误も甚だしい、明らかに凶器としか见えないものを持ち歩くなど、正気の沙汰ではない。」
(在现代的街道上,携带如此不合时宜、明显只能被视作凶器的东西,根本不是神志清醒的人会做的事。)
「警察官として、またお前の师范として、それを许可することは絶対にできん、理解したか?」
(作为警察,也作为你的师范,我绝对不能允许,明白了吗?)
他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不容任何质疑或讨价还价。
国枝弘一虽然对那柄来自传奇剑豪的赠礼有着难以割舍的敬畏、珍惜以及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但也深知九条阵的话是正确的,是完全基于现实考量和法律底线的金玉良言。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郑重地点头承诺:
「はい、师范!そのお言叶、重々承知しました!约束します、决して軽率な行动は取りません!」
(是,师范!您的话,我谨记于心!我保证,绝不会轻举妄动!)
看着国枝弘一抱着那用厚实帆布层层包裹、几乎看不出原形的长刀,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易碎珍宝般离开的背影,九条阵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他心头那份沉重的压力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凝重。
他知道,这仅仅是权宜之计,是试图用一层薄纱去遮盖一座喷发的火山。
真正的根源,问题的核心,并不在那把具有实体的刀,而在于赠予这把刀的那个超越常理、无法用世俗规则衡量的存在。
他需要答案。
而在这个世界上,能给出答案、或者说有资格窥见部分答案的地方,只有一个。
引擎低沉地轰鸣,九条阵驾驶着公务车,穿过周末午后略显拥挤的车流。
车窗外的东京,阳光明媚,人群熙攘,充满了现代都市的活力与秩序感。
但这份日常的喧嚣,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最终,车子来到了竹下通区域,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略显安静的街道,停在了一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店铺旁。
那家名为「世道」的高定服装店,就静静地伫立在街角,一如既往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今天是周末,店铺营业的牌子挂着。
九条阵推开门,门楘上悬挂的黄铜风铃发出清脆空灵、余韵悠长的撞击声,仿佛在宣告一位「熟客」的到来。
店内依旧冷清得近乎寂寥,时间在这里的流速似乎都变得缓慢而粘稠。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他早已熟悉的、清冷凌冽的雪松香味,仿佛步入冬日雪后的松林,混合着淡淡的、如同古老书卷沉淀出的古籍与墨香,这一次还有一种极淡的、难以名状的金属锐气(或许是那些悬挂衣物上的精致配件所致,也或许是他的心境有所变化)。
几种气味奇异地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神一凛,所有浮躁之气顿消,甚至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柔和的、经过精心设计的暖色灯光打在那些用料极其考究的西装、马甲、大衣上,勾勒出静谧而孤高的轮廓,每一件都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故事。
一如既往,除了他们,没有别的客人。
这里仿佛是一个独立于时空之外的避世之所。
听到风铃声,正在柜台后安静看书的水野姐妹同时抬起了头。
姐姐水野凉子放下手中厚重的精装书,依旧带着几分历经世事后的小心谨慎和发自内心的恭敬。
妹妹水野千鹤则合上了她的课本,眼中过去那种小动物般的极度畏惧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沉淀下来的安心感和雏鸟般的依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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