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神渡准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决定性的分量。
「わかった。まずはお前について现场の情况を见に行く。」
(我明白了。我先跟你走一趟,去看看情况再说。)
他的理由简单却足以改变局面。
「何しろ、有珠のあの子も今、水野姉妹と街をぶらぶらしている。こんな不协和音は、なるべく早く排除した方がいい。」
(毕竟现在有珠那孩子也正在和水野姐妹逛街。这种不和谐的因素,还是尽快排除掉比较好。)
对他而言,干扰到他暂时观测兴趣(尤其是那30%人性所关联的观测兴趣)的变量,需要被优先处理。
「行くぞ、九条。」
(走吧,九条。)
他走向店门,黄铜风铃因他的接近而无声自动,仿佛在预示着某种非日常的介入即将踏入东京午前的阳光之下。
「了解した。」
(明白了。)
九条阵立刻郑重地回答,随后上前一步,为神渡准拉开了「世道」那扇沉重的店门。
午前的阳光瞬间涌入,将店内冷寂的空气切割出明暗的交界。
他步入光中,雪松的冷香似乎也被短暂地冲淡。
店外,蝉鸣阵阵,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目光随意扫过街道,问道:
「九条、お前の车は?」
(九条,你的车呢?)
九条阵急忙跟上,指向斜对面一个刚刚空出的停车位:
「今回は斜め向かいに停めてあります。ちょうど空きができまして……」
(这次停在了斜对面,刚好空出一个停车位。)
神渡准微微颔首,并未多看那车一眼,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细节。
「ならば、出発だ。」
(那么,出发吧。)
他迈开步子,但在经过九条阵身侧时,脚步微顿,侧过头。
「——!!」
那眼神冰冷剔透,如同骤然凝冻的深渊,让九条阵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僵住。
「しかし、九条、よく覚えておけ。」
(但是,九条,你给我记住。)
「俺は、お前の驹ではない。」
(我不是你的棋子。)
「単纯な问题解决者でもない。」
(也不是单纯的问题解决者。)
「俺が行动するか否か、如何に行动するかは、只俺自身の観测と兴味によってのみ决まる。たとえその结果が、お前たちが希求する【善】そのものに符合したとしても、だ。理解したか?」
(我是否行动,如何行动,只取决于我自身的观测与兴趣,即使这一结果满足了你们对【善】本身的期许,知道吗?)
那目光带着绝对的重量,并非威胁或施压,而是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九条阵感到自己在那视线下渺小如尘,连借来的伪善之力都屏息敛迹。
「はい!重々承知しております!」
(是!我非常明白!)
他忙不迭地点头,冷汗几乎浸湿内衬。
可九条阵的内心却不由自主地翻腾起来。
他记得曾偶然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
君子论迹不论心。
无论这位存在的内在动机如何莫测,其行动的结果多次导向了“善”的层面,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九条阵内心深处实在无法相信,这位存在对人性中偶尔闪耀的光辉一面,就真的不存在任何一丝名为“感动”或“爱”的情绪。
是啊……不光是过去的种种,那对水野姐妹的些许庇护,给予自己复仇和净化罪行的力量,帮助自己的兄长解决债务问题,又传授国枝弘一奥义与名刀……
如今,虽然九条阵现在并不知晓的,那对久远寺有珠的有限责任,甚至方才因“仙度瑞拉”比喻而产生的细微波动……
这些,难道不都是某种证明吗?
可他偏偏又是执掌人类最深暗处原罪的至高存在。
纵使力量本身或许并无正邪之分,但“原罪”这个概念本身,在人类的认知中便与“恶”紧密相连,讳莫如深。
人性,不可言说,不可深究,更不可轻易验证。
九条阵自认对这点已有认知,但比起眼前这位存在,他所知的恐怕不及千万分之一。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真是个矛盾到了极致,又神秘莫测的存在。
尽管九条阵深知对方只要愿意,必定能洞悉自己内心的每一缕思绪,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默念了一句。
一路上,九条阵将警车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风驰电掣般穿梭在东京错综复杂的街道网络中。
千代田区、中央区、港区这都心三区,交通流量巨大,高速出入口繁多,道路结构宛如迷宫。
对于不熟悉路况的人来说,判断方向极其困难,更别提高效通行。干线道路之外,还密布着意想不到的小路与陡坡。
但这些对九条阵这位经验丰富的刑警而言,早已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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