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吸收太多,现在的身体状态无法承受大量金气的冲击。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几块碎屑用破布包好,贴身收藏。仅仅是握着它们,那股冰冷的能量波动似乎就能隐隐压制伤口的恶化,让他感觉好受了一些。
靠着这点意外的收获,他恢复了一点力气和精神。他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坐下,一边缓缓吸收着微量的金气疗伤并对抗饥饿,一边继续用那丝“燥热”的地脉能量维持体温。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伤势的恶化被暂时遏止,甚至开始有极其缓慢的好转迹象。能量虽然依旧枯竭,但至少不再继续流失。
就在他以为能暂时喘息一下的时候,异变再生!
原本相对平静的地下暗河,水流速度似乎隐隐加快了一些。紧接着,从上游的方向,传来一阵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和吱吱声!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很快连成一片,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脚爪在岩石上奔跑、在水中泅渡!
王默然脸色骤变!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蚀骨鼠群!而且听这动静,规模远比之前攻击监测站时要庞大得多!它们似乎正从地底深处某个巢穴涌出,沿着这条地下暗河,向着某个方向疯狂地迁徙!
怎么回事?鼠潮不是主要在地面活动吗?怎么会如此大规模地出现在地底?它们要去哪里?
无数的疑问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但此刻,他根本无暇细想!
恐怖的鼠潮先头部队已经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现在视野可及的河道上游!它们密密麻麻,相互踩踏,猩红的小眼睛在黑暗中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红潮,尖锐的嘶叫声汇聚成恐怖的音浪,震得整个洞穴都在嗡嗡作响!
没有任何犹豫,王默然连滚带爬地向着洞穴深处、地势更高的地方拼命逃去!他甚至顾不上伤口撕裂的剧痛,求生的本能压榨出最后一丝潜力!
他刚刚躲到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面,鼠潮的先锋就已经冲到了他刚才所在的河岸!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啃噬声瞬间响起!那些老鼠仿佛饥饿到了极点,它们不仅相互撕咬,甚至连河岸边的岩石、那些惨白的菌类、一切它们碰到的东西,都在疯狂啃噬!整个河岸如同被黑色的浪潮洗过,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王默然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紧紧缩在巨石后面,一动不敢动。他甚至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鼠臭和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鼠群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足足奔涌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逐渐变得稀疏起来。但它们的行动方向却异常明确,就是沿着暗河向下游冲去,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着它们。
直到最后几只零散的老鼠也消失在下游的黑暗中,王默然才敢缓缓探出头。
河岸一片狼藉,仿佛被犁过一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恶臭和血腥味。
他瘫软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太险了!如果不是恰好躲在这里,恐怕瞬间就会被鼠潮淹没,尸骨无存!
惊魂稍定,更大的疑惑涌上心头。
这些老鼠…太反常了。它们那疯狂的、不顾一切的迁徙模样,不像是在觅食,更像是在…逃亡?或者被某种更可怕的东西驱赶?还是说…下游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们?
他想起了之前攻击监测站的鼠群,它们身上那股阴冷腐蚀的气息,与地脉中某些“死寂”、“腐蚀”的弦音颇为相似…而自己之前引动地脉,干扰鼠群…
一个模糊的、惊人的猜测在他脑中渐渐成形。
难道这庞大的蚀骨鼠群,其行为模式,甚至其变异本身,都与这地底深处混乱的地脉能量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条暗河的下游,那片吸引着无数鼠群前往的区域,究竟藏着什么?是地脉异常的核心?还是…其他更恐怖的东西?
他看向鼠群消失的下游方向,那片深邃的、连微弱磷光都无法照亮的黑暗,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但同时,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也随之浮现。
鼠群倾巢而出,那么它们来的方向,那个位于上游的巢穴…现在是不是空了?或者守备薄弱?
鼠巢之中,会不会有它们囤积的食物?或者其他…东西?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
留下,等待未知的危险或可能永远不会来的救援?还是…冒险逆流而上,去探索那刚刚被鼠群抛弃的巢穴,寻找一线生机?
王默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挣扎与权衡的光芒。
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烈鼠臭的空气,握紧了怀中那几块冰冷的青鎏铁碎屑,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投向了上游那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他决定,去鼠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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