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海引着林辰,穿过熙攘的古玩街,走进了街角一家颇为雅致的茶舍。名为“清心斋”,内里装修是典型的中式风格,竹木桌椅,屏风相隔,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茶香,与外面的喧嚣仿若两个世界。
“林兄弟,请坐。”周福海热情地招呼林辰在一处靠窗的安静位置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秘书小张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周老板客气了。”林辰依言落座,将药篓轻轻放在脚边,动作自然,并无半分拘谨。他这份身处陌生环境却泰然自若的气度,让周福海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穿着素雅旗袍的茶艺师很快上前,周福海熟练地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并吩咐不要打扰。
“林兄弟,刚才真是多亏了你啊!”周福海亲自给林辰斟上一杯清澈碧绿的茶汤,语气带着后怕和由衷的感激,“八十八万,虽然不算伤筋动骨,但要是真买了那么个玩意儿回家,我这老脸可就丢尽了,心里这疙瘩也得堵上好几年!”
林辰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然后浅尝一口,道:“举手之劳,周老板不必挂心。”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挽回了大损失和颜面!”周福海摆手,认真道,“我周福海在江城做生意这么多年,讲究的就是个知恩图报。林兄弟,你刚说初到江城,尚无定所……是来求学?还是谋生?”
他目光扫过林辰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和那个显眼的药篓,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需要确认。
林辰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奉师命下山,寻亲,行医。”
“行医?”周福海微微一愣,再次打量了一下林辰,“林兄弟还精通医术?” 古玩鉴定靠的是眼力和经验,或许还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可医术一道,尤其是中医,往往需要岁月的积累。林辰实在太年轻了。
“略通岐黄。”林辰语气依旧平淡。
周福海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没有立刻质疑。眼前这青年已经给了他一次惊喜,或许……他压下心中的好奇,转而关切地问道:“那林兄弟现在住在哪里?可有落脚之处?”
林辰摇了摇头:“暂未找到合适的住处。”
周福海闻言,心中一动。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皮质钱包,并非拿出寻常的现金支票,而是抽出了一张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细密暗金色纹路的卡片。卡片材质特殊,触手温凉,上面没有任何银行名称,只有一个简约的浮雕徽记,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与神秘。
“林兄弟,”周福海将黑色卡片推到林辰面前,神色郑重,“你救我于陷阱,避免了我巨大的损失和难堪。这份情,我周福海记在心里。这张卡,请你务必收下。”
林辰目光落在黑卡上,并未立刻去接。
周福海解释道:“这是我名下集团内部使用的信用凭证,额度不高,但在江城范围内,与我周氏集团有往来的酒店、商场、部分合作机构,都能使用。里面已经预存了一笔答谢金,足够林兄弟在江城安稳生活、寻觅亲人所用。你初来乍到,处处需要花销,这远比你自己去摆摊卖那个小瓶子要方便得多。”他指了指林辰放在脚边的药篓,意思很明显。
“周老板,我指出赝品,并非为求回报。”林辰抬眼,看向周福海,眼神清澈,并无贪恋。
周福海哈哈一笑,眼中赞赏更盛:“我明白!林兄弟是高人,风骨内蕴,周某岂能不知?但这并非施舍,而是我的一片谢意,也是你我相识的缘分。你若执意不收,便是看不起我周福海,我这心里也难安啊!”
他话语诚恳,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爽快和坚持,同时又给足了林辰面子。
林辰看着周福海,又看了看那张黑卡。他确实需要钱,需要在这都市立足的资本。师父让他寻找亲人,守护中医,若连自身温饱都难解决,何谈其他?周福海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而且方式巧妙,顾及了他的尊严。
“如此……便多谢周老板了。”林辰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了那张黑卡。卡片入手,比想象中更有分量。
“哈哈,好!林兄弟爽快!”周福海见林辰收下,脸上笑容更真诚了几分。他又取出一张设计简洁的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周福海”和一个私人手机号码。“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林兄弟在江城若遇到任何麻烦,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打我电话!千万别跟我客气!”
“好。”林辰将黑卡和名片一起,小心地放入怀中收好。有了这笔资金,他至少不必再为基本的食宿发愁,可以更专心地寻找线索和思考如何行医济世。
“林兄弟之后有何打算?”周福海关切地问。
“先寻一处安稳住所,再从长计议。”林辰如实相告。
“应该的,应该的!”周福海点头,“若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物色……”
“不必劳烦周老板,我自己可以。”林辰婉拒。他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不想过多依赖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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