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冷笑道,“也要让全城人都看看,一个不守妇道的寡妇,整日搔首弄姿,妄想勾引别人夫君的下场。妓女出卖身体,只为活下去;像她这般锦衣玉食,却人尽可夫,就是骨子里下贱。”
钟夫人扯过一床被子扔在丽娘身上:“大哥,咱们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
丽娘听见他们在院中商议如何处置下人,听见钟夫人吩咐泼油点火,听见赵夫人尖利的笑声。她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妆台最下层的抽屉一一那里藏着一包砒霜。
一寸,两寸.她蠕动着残破的身体,每移动一下都像刀割般疼痛。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一条猩红的小溪。
终于,她的指尖碰到了抽屉拉环。
“夫人!”春桃满脸是血地爬进来,“奴婢这就背您走...”
丽娘摇摇头,颤抖的手握住那包砒霜。她指了指床底暗格,气若游丝:“信...给陈默...”
当春桃哭着钻入密道后,丽娘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回床边。
窗外的海棠树上,一只杜鹃在凄厉地啼叫。她想起去年此时,周海还亲手为她折了一枝海棠插瓶。
砒霜入喉,火烧般的疼痛反而让她笑了。
快了..就快见到周海了...
赵合磊是第一个赶到的。
他接到春春桃送的信时正在百里外的锡宁,连夜策马狂奔,到周府时只见一片焦土。正厅已经烧塌,唯有后院卧房还勉强立着。
“丽娘!”他踹开摇摇欲坠的房门,随即僵在原地。
丽娘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那床并蒂莲锦被,面容安详得仿佛睡着。若不是惨白的脸色和嘴角的黑血,几乎看不出她已经死去多时。最刺眼的是被单上那片干涸的血迹一一暗红色的,像一朵凋零的花。
“谁干的?”赵合磊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春桃跪在床边,哭得几乎昏厥:“是...是赵夫人和钟夫人...还有钟家四个镖师...”
赵合磊轻轻掀开被子,随即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丽娘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手腕、胸口、大腿内侧全是淤青和齿痕,下身更是...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她们!”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却撞上了刚赶到的钟祥泰。
钟祥泰看到床上的景象时,直接跪倒在地。这个平日里最重仪表的胖子此刻涕泪横流,颤抖着去摸丽娘已经冰冷的手:“丽娘...我的丽娘...”
“你的?”赵合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她怀的是我的种!”
“放屁!明明是我的!”
两人扭打在一起,完全不顾形象。
赵合磊的山羊胡被扯掉半边,钟祥泰的锦袍撕成了破布。
最后还是陈默带人将他们分开。
“两位老爷。陈默冷着脸递过一封信,这是夫人留给你们的。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却无力,显然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写的:
「赵世兄、钟世兄: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妾身已经去了。不必查问凶手,也不必为我报仇。
都是丽娘的错,当初就该随着周海而去,不该与你们有牵扯。
如今这般死法,都是丽娘自作孽…丽娘已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唯有一死。
只是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儿,何其无辜,都没机会看看这世间。
丽娘绝笔」
赵合磊和钟祥泰此时怒火已经达到顶峰,只有一个念头——让罪魁祸首收到惩罚!
陈默看着两人再无往日的从容,心中不由得冷笑。
夫人以身作局,自己也该添一把火才对。
赵府祠堂。
赵夫人被铁链锁在祖宗牌位前,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她惊恐地看着丈夫手持烙铁一步步走近,那烙铁上刻着一个“淫”字。
“老爷!我是为了赵家颜面啊!你为了她,居然这般对待妾身。”她哭喊着,“那个贱人,她...”
“闭嘴!”赵合磊一耳光扇得她口鼻流血,“你也配提她?”
“那个千人骑的贱人,我为什么……啊!啊…”
烙铁按在赵夫人脸上的瞬间,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惨叫声中,赵合磊冷眼旁观:“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日日跪在丽娘灵前忏悔。”
与此同时,钟府地牢。
钟夫人ye被倒吊在刑架上,钟祥泰正亲手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她。
“你知道丽娘死前经历了什么吧?”他肥胖的脸上青筋暴起,“她已怀有我的骨肉,你这个毒妇!你居然让他们那么些人…?嗯?你简直恶毒至极!”
“那个贱人不是喜欢勾引人吗?我只是成全她,你都不知道她叫得多淫荡…啊!”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响与惨叫声交织。
看到这,秋瑾心中有股无名火,想要亲手杀了那些人。
人心的恶,比厉鬼还可怕。
反倒是丽娘,神情麻木,仿佛那是别人的往事。
“我再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后,我们依旧在这里。”秋瑾说。
丽娘震惊地抬头看她,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再次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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