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具被暂时困住的尸煞上。
她指尖弹出一缕幽绿的磷火,然而,火焰触及尸煞身体,竟只是让它焦黑了一小块,并未如之前那般迅速蔓延燃烧!
秋瑾心中一凛:
“这居然不是普通尸煞!它体内有意识残存,煞气更为凝练,已不惧寻常磷火!”
她仔细观察,这尸煞虽然眼中依旧只有杀戮的红光,动作却比那些无意识的存在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执拗”,仿佛被某种固定的怨念驱动着。
虽有意识,却无沟通可能,只知杀戮。
“明萱,为我护法!”
秋瑾当机立断,必须在云岐休等人追来前弄清这具特殊尸煞的底细。
她迅速以周围树木山石为基,布下了一个更加复杂的连环迷幻阵,此阵不仅能困敌,更能一定程度上隔绝内外气息。
布置妥当,秋瑾盘膝坐于阵眼,陆明萱持剑肃立一旁,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秋瑾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回旋阵,起!”
精神力沉入,眼前的景象不再是血腥山林,而是被拉入了一段尘封的、带着山野清香与温暖阳光的记忆碎片……
青山环抱的小山村,鸡犬相闻,炊烟袅袅。
时值秋日,天高云淡,金色的阳光洒满村口的打谷场。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碎花布衣的姑娘,正利落地将一串串新采的菌菇、木耳摊开在竹筛上晾晒。
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容貌算不得绝色,却十分秀美耐看。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山涧最清澈的泉水,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这便是犁河村最美最受欢迎的姑娘——黄梨儿。
“梨儿丫头,又晒山货呢?”
扛着锄头路过的大伯笑呵呵地打招呼。
“是哩,张伯!今年林子里的菇子长得可厚实了!晒干了给您送些去炖汤!”
黄梨儿声音清脆,像山雀儿。
“梨儿姐!你看我娘编的篮子好看不?”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个精巧的小竹篮跑过来。
“真好看!等下次姐去城里,帮你问问杂货铺收不收,给小丫换花头绳!”
黄梨儿摸摸小女孩的头,笑容温暖。
这黄梨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姑娘,更是这靠山吃山的村子里,大伙儿默认的“山货出销人”。
她心善,脑子活络,又不怕辛苦。
以前村里人采了山珍,要么自己吃,要么等偶尔来的货郎压价收购,换不了几个钱。
是黄梨儿,主动揽下了买卖山珍的活儿。
她一次次徒步几十里山路,去往最近的城镇,挨家挨户拜访酒楼、货栈,磨破了嘴皮子,硬是为村子里的山货找到了稳定又公道的销路。
“王掌柜,您瞧瞧这木耳,肉厚朵大,城里少见哩!”
“李老板,今年的笋干味道尤其鲜,您先尝尝,不好不要钱!”
她不仅帮自家,还帮全村。
谁家采了多少菇,晾了多少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卖了的钱,一分不少地带回来。
有了这笔额外的收入,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饭桌上多了油腥,孩子们过年能穿上新衣。
“多亏了梨儿啊!”
黄梨儿的爹,老黄头坐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
她娘黄婶子则一边纳鞋底一边念叨:“这丫头,就是太实诚,跑那么远,多累啊。”
她哥哥黄大牛憨厚地笑笑:“妹能干,是咱家的福气。”
“大家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还是闺女能干!”
老黄头笑呵呵道。
村里那些半大小子,见了黄梨儿没有不脸红的。
李家的铁柱偷偷给她塞过山鸡毛,赵家的石娃帮她家砍过柴火,可黄梨儿只是笑着道谢,心思全在怎么把大伙儿的山货卖得更好上。
她的善良与热情,如同山间的清泉,滋润着这个小小的村落。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一个夏日的午后,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翻滚,雷声隆隆,眼看一场暴雨将至。
村民们都忙着收拾晾晒的谷物,归拢家畜。
就在这时,村西头的王寡妇焦急地跑到村长家:
“村长!不好了!我家狗蛋儿和他娘一早去后山采菌子,到现在还没回来!这眼看要下大雨了!”
王寡妇的孙子狗蛋才五岁,他娘身子骨弱,这要是被困在山里,后果不堪设想!
村长立刻敲响了村口的铜钟,召集村里的青壮年。
“后山地形复杂,眼看要下大雨,得赶紧把人找回来!能动弹的,都跟我上山!”
黄梨儿正在家帮忙收衣服,听到钟声和消息,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她想起狗蛋那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想起王阿姐娘儿俩相依为命的不易。
心中火急火燎的,坐立不安。
“爹,娘,我也去!我常去后山,路熟!”黄梨儿抓起蓑衣就要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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