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城的气候是很温和的,虽然地处大启边陲,但暖风毫不吝啬的裹挟着沅水的湿气与街市繁花的淡香,吹拂过大街小巷。
自那日郡守府夜宴后,夜歌便在萧凛安排的一处临水的小院暂时安顿下来。
小院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还十分幽静,吃喝用度皆由郡守府报销,夜歌倒是乐得清闲。
日子仿佛一下子从之前的惊心动魄,滑入了一种看似平淡的日常。
当然,这建立在她并不在意院外那些若隐若现、如同影子般缀着的“眼线”的基础上。
那些都是郡守周文渊,或者说他背后的萧凛派来的人,美其名曰保护她,实则监视罢了。
夜歌对此心知肚明,却懒得戳破。
她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便溜达出去,或是扯着沈砚当向导,逛遍湘云城的大街小巷,尝遍各色小吃;
或是独自一人,倚在临街茶馆的二楼栏杆边,看着底下熙攘的人流,她的眼眸里永远带着几分好奇,几分闲适,仿佛真是个来投亲游玩、无忧无虑的姑娘。
然而,这份闲适之下,是她那颗见不得不平事的侠义心肠。
这日,城西集市。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揪着一个卖菜老农的衣领,唾沫横飞地怒吼:“老不死的!敢占老子摊位?这地儿爷包了!再不滚,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破摊子!”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面带凶相的家丁,周围百姓敢怒不敢言,那老农吓得浑身哆嗦,话都说不利索。
就在壮汉举起拳头要砸向菜摊时,一只纤细却稳如磐石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哎哟!”壮汉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剧痛钻心,惨叫一声,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怒不可遏地回头,对上一双带着戏谑笑意的琥珀色眼眸。
夜歌歪着头,语气轻松:“这位大哥,火气这么大?欺负老人家,算哪门子本事?”
“哪来的小娘皮!敢管爷的闲事?找死!”壮汉另一只手挥拳便打!
夜歌甚至没挪动脚步,只是手腕微一用力,那壮汉便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般被甩了出去,重重砸在旁边的杂物堆里,哎哟哎哟半天爬不起来。
他那几个家丁见状,发一声喊,一起扑上。
围观的百姓只觉眼前一花,也没见夜歌如何动作,只听“砰砰”几声闷响,那几个家丁便以各种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呻吟不止。
夜歌拍了拍手,仿佛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那吓傻了的老农面前,从钱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声音温和:“老人家,没事了,拿着银子,去别处找个好位置吧。”
老农这才反应过来,老泪纵横,就要下跪磕头,却被夜歌一把扶住:“使不得,快去吧。”
类似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又发生了好几起。
有时是教训当街纵马的纨绔子弟,有时是解救被恶霸欺凌的歌女,有时甚至是帮着走投无路的贫苦人家,寻个能糊口的活计。
她行事不拘一格,有时用武力,有时靠智计,但每一次都精准地戳中那些仗势欺人者的痛处,却又恰到好处地不闹出人命,只在律法边缘游走,让官府也抓不到大的把柄。
渐渐地,湘云郡“打虎女英雄”,湘云城来了个夜歌姑娘“武艺高强、不畏豪强、锄强扶弱”的名声,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湘云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私下里交口称赞,将她视为侠女的化身。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甚至已经开始编排她的传奇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
这些消息,自然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萧凛耳中。
郡守府书房内,萧凛听着亲兵的详细汇报,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
他面容冷峻,看不出喜怒。
“殿下,夜歌姑娘如此行事,是否太过招摇?恐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打乱我们的计划…”亲兵小心翼翼地进言。
萧凛抬起手,打断了他。
他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初绽的玉兰花,目光深邃:“无妨。随她去。她心中有杆秤,知道分寸。况且…”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她越是得民心,在某些时候,或许越能成为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
只要不影响最终的计划,便由她。
记住,她是我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继续盯着,确保她的安全,但不必干涉她的行动。”
“是!”
平静的日子,在一周后的一个深夜被打破。
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进房间。
夜歌正盘膝坐在床上,尝试着用仅剩的精神力感应这个世界的能量流动(这是她最近发现的新乐趣)。
随后,她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夜歌,睡了吗?”是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不安。
夜歌睁开眼,下床开门。
沈砚站在门外,月色照亮了他清俊脸庞上的一丝凝重。
他闪身进屋,迅速掩上门,压低声音道:“我刚从以前学宫一位同窗那里得到消息,事关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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