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心中一块大石暂时落地,他知道,自己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间和机会。接下来,就看裴寂那老狐狸,会不会如他所料的那般,自投罗网了!
这一夜,对于被变相软禁在两仪殿偏殿的李建成和李元吉来说,注定是无眠之夜。一个在反复推演明日的种种可能,一个则在担惊受怕中瑟瑟发抖。
而对于整个长安城,尤其是对于那些密切关注着皇宫动向的各方势力而言,今夜,也注定充满了无数猜测与不安。
风暴的中心,似乎暂时平静了下来,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正在酝酿着更为剧烈的滔天巨浪。明日东宫的那场“君臣奏对”,将决定太多人的命运。
次日早朝,气氛诡谲。裴寂红光满面,步履轻快,仿佛已然胜券在握,看向龙椅上神色淡漠的李渊以及旁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李建成时,眼底深处甚至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朝会就在这种暗流涌动却又表面平静的诡异氛围中度过,所议无非是些日常政务,一伙子朝臣为了些许小事推诿攻讦,也无甚稀奇的。
一下朝,李建成便快走几步,恰到好处地拦住了正要离开的裴寂。
“裴师留步。”
李建成脸上挂着温和(甚至带着点刻意讨好)的笑容:“孤近日翻阅旧档,对关中漕运一事尚有几点不明,不知裴师可否拨冗指点一二?”
裴寂此刻满心都是那“惊天谋划”即将得到太子嘉许的期待,哪有心思跟李建成讨论什么陈年漕运?
他几次用眼神暗示,嘴唇微动,无声地传递着:“殿下,有要事相商,速回东宫”的信息。
然而,李建成仿佛眼盲了一般,对他的暗示视若无睹,依旧扯着漕运、粮赋、乃至前朝旧制等无关紧要的问题,表现的那叫一个“勤学好问”。
裴寂心中焦急,却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下朝官员的面失礼,只得耐着性子,勉强敷衍着回答,心里早已将李建成骂了无数遍:这太子,关键时刻怎如此不分轻重!
他们二人在太极殿前的交谈,一字不落地被不远处侍立的一名金瓜武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这正是李建成的安排,他要留下证据,证明在返回东宫前,他与裴寂绝无串供的机会,所谈皆是公务。
就在裴寂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直接开口催促时,李建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太极殿广场角落处,彪子那魁梧的身影悄然出现,并对他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手势。
老李头已经到了!
李建成心中一定,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终于结束了关于漕运的“请教”,话锋一转:“今日听裴师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此处非讲话之所,不知裴师可愿移步东宫,你我再细细分说?孤那里还有新进的好茶。”
裴寂一听,如蒙大赦,心中大喜:可算开窍了!他连忙应承:“殿下相邀,老臣荣幸之至!”
此刻的他,心思早已飞到了东宫,飞到了向太子“报功”的憧憬中,哪里会注意到,平日里一贯喜欢独行的太子,今日身后却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位面生的、低眉顺眼的内侍?
可也是,他堂堂“帝师”,未来的“从龙首功”,又何须去关注几个无足轻重的阉人?
于是,一行人各怀心思,向着东宫行去。裴寂步履轻快,志得意满;李建成表面平静,内心却紧绷如弦;而那两位“内侍”,则低着头,将所有的气息收敛到最低,如同两道无声的影子。
风暴,即将在东宫的正殿内,被当事人亲自引爆。而猎手,已然就位,只待猎物彻底踏入陷阱。
一踏入东宫显德殿,裴寂便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
每一个念头都在叫嚣着“封公拜爵,世袭罔替,萌妻荫子”!
他苦心筹谋,甘冒奇险,行此惊天之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从龙拥立的首功,不就是这裴家万世的荣华吗?
他完全沉浸在即将到来的“丰收”喜悦之中,以至于对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迟钝到了极点。
他没有注意到,平日里他与太子议事时,殿内陈设简洁,今日却突兀地多了一面巨大的、绣着山河日月纹样的紫檀木屏风,将殿内空间隔开了一部分。
他更没有注意到,那屏风之后,似乎有极其轻微、却又压抑不住的沉重呼吸声,仿佛有一头被强行按住爪牙的怒龙,正潜伏在阴影之中,死死地盯着他。
他什么都不在意了!他的心里,他的眼里,此刻都只有他那“算无遗策”、“功在千秋”的完美计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太子听闻喜讯后,那惊喜交加、感激涕零的模样,然后拉着他的手,许下重重诺言……就这事儿办下来,太子若是不承诺未来给他裴家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那都是太子不懂事儿了。
他,彻底上头了!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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