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群众是爸爸当年克敌制胜的法宝,是梨花为振救爸爸而献的妙计,向河渠用了这个方法,同样地管用,不信请看:
上工的旗一升,用不着喇叭筒喊、哨子吹,人们各自带着要用的工具奔向各自的战场:胡箩卜地里间苗、拔草,棉花地里拾花、治虫,水稻地里选种、放水,大场上石灰水浸麦种、修公房,……一切是那么有条不紊。连突出政治的专门班子也按计划在稻登场前编排好了五天一期的大批判、小评论内容,用大纸放大,预先准备了十期的内容,好到时候浆糊一刷,一贴就成。向河渠的算计可精了,激战中哪能让人闲在那儿挥大笔呢。
收稻了,人们除拾棉花以外,全部扑到稻田里、大场上。向河渠虽然能指挥,但斫稻却比别人慢多了,尽管汗流浃背,还是掉在后头。幸亏凤莲手段快,一行到头了,马上来接。后来干脆夫妻俩并肩斫,凤莲帮他带两棵向前,好好歹歹,总算没比别人少一行。挑稻把子就轻松多了,百三四十斤的担子整天压在肩上,从不借机到哪儿偷着歇口气儿,有时还跟几个人来个小比赛,一担挑十二个把子,足有二百斤呢。撂稻把子上垛,可该他显身手了,垛子有丈把高了,他换下叉把子的人,双手抓起一捆稻子,一荡一扬,飞上了垛顶,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百儿八十个,他悠哉游哉,一点儿也不显得吃劲儿。
有人或者要问,一个会计要指挥要劳动,劳动还不比别人少,帐怎么办?这有什么为难的?工分,各组有计工员,一块木板用绳子一穿,上面用图钉钉上工分表,记工员象学生背书包一样每天背到田头,当天记清当天的工分,晚上也由记工员自己记到全队工分公布大榜上。记工员会不会循私舞弊?不可能!总工分是杠死了的,不准超过,工分是天天与大家见面的,舞弊不起来;现金有现金保管员管着呢,要买个什么东西,按规定办,保管员就是老会计,他的二伯父,请人家顺手就把凭证制好了,多省事。
大队马会计夸他有办法,他微笑着说:“不想贪污舞弊,都揽在手上干什么?”妹妹说他傻,他眉头一皱说:“毛主席说‘一切坏事都是从不劳动开始的。’我们是学生出身,要是想着怎么脱离劳动是要变修的。”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么?哪能呢?不过正人先正己,自己的脚跟一正,想要走歪路的人也不得不止步了。
这一天挑稻把子,向河渠忽然发现有几行稻桩斫得普遍高,地上掉的稻也多些。根据田块的推估,向霞在这个田块。马上把组长找来,组长吱支吾吾的,向河渠不高兴地问:“是向霞斫的吧?”“嗯,她在其中。”于是当即责成组长按标准扣算当事人的工时,并作为评工的一个缺点记到本子上。当天晚上队里的土广播宣传站就点名批评了向霞。
妹妹急得哭了,边抹眼泪边跟他吵架;凤莲怪他不分家里人外头人,太顶真;妈妈也抱怨他不顾妹妹的面子。他横解释竖说明,还是得不到家里人的谅解,火了,大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不正能正人吗?我就是要顶真,就是要这样做,看谁挡得了。”床上凤莲还是抱怨他,他叹了一口气说:“队里搞不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制度没有用。今天妹子的质量差,我马虎过去了,明天别人也这样,斫稻桩儿高,拾棉花尽拣大的,榔垡碎土下面藏老鳖,撒灰有块没块的,做塄子露籽,这些质量问题出现后管不管?”凤莲不吱声,他继续说:“管吧,人家要问你家向霞斫稻桩儿高了怎么不管的?不管吧,农活质量不好能搞好生产队?”
家里人出了问题固然要管,没出问题还要想法子树树军威呢。在向河渠的授意下,凤莲有意迟到了,也就那么几分钟,向河渠也硬是让记工员给扣了工时。
向河渠的四舅来看妹妹,外甥女儿向舅舅告哥哥的状。舅舅笑着说:“古人说‘夫国以一人兴,以一人亡。’河渠没有做错呀。他不正,队里就乱啦。那个老队长不就是信着意里乱搞吗?有了制度不执行,或者时松时紧,就等于没有制度。乱世用重典,历古以来都是这样。曹操的马受惊践踏了庄稼,还割去头发代替杀头呢,他可是当时雄霸一方的枭雄人物,马踏庄稼算得了什么?但他军规里有处罚的条文,他就得照条文办。河渠不过是个生产队里的副组长,哪能不执行制度?当家属的应当撑他的腰。”老医生说:“四哥说得对,上梁不正下梁歪,河渠,大胆地干,我和你舅支持你,我们全家都支持你。”
人都穷怕了,见向河渠执行制度这样认真,大都从心眼儿里欢迎,部分随大流的人起初觉得太顶真了,后来想起他与社教工作队、与医院造反派针锋相对地斗争的情景时,也就认为不奇怪了,连一向惯于钻空子、投机取巧的人也将尾巴夹了起来。
尤其使向河渠感到高兴的是薛井林回来了。儿时的小伙伴、运动中又得到他的有力支持,现在,用句时髦的话说就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向河渠是多么盼望战友早日归来呀,今天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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