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肯挠头:“泥腿子学认字比挨刀难受,但知家有妻儿或不逃……”
“正因难才要做!”易握拳,“每日晨练队列、午学识字、晚修军械!偷懒者军饷减半、主官降职!三月后检阅!”
众人压下疑惑,想起曲辕犁与水坝奇迹,齐声应:“遵命!”声震窗棂。
会后艾拉速点兵员,阿肯催要编制表,加尔文莉娜低语谋划,皆步履匆匆。
易回书房,窗外号子声如战歌。他批注军情:“加强警戒,暂不出击”,墨点晕染羊皮纸。
易至窗边,见远处营址动工:阿肯赤膊督建营房,艾拉蹲划军营布局,索林策马带斥候入山。尘土飞扬中,新军雏形渐显。
第一军营队列渐齐,第二军营铁剑劈木,第三军营斥候足迹遍边境。星辉印记的力量,正悄然熔铸这支军队。
易按太阳穴,传意念于米雅:“新军事架构已布置,阿肯艾拉虽有困惑,然执行无碍。”
米雅虚弱意念传回:“路径依赖难免!思想工作是核心,你亲自兼任虽权威足,然日睡三时,身体堪忧。”
易回:“非常时行非常法。火药炸飞铁匠炉,连弩弹簧钢待淬火。勿再耗神传图,健康为重。”
米雅撒娇:“知啦易老妈子...莱茵新药有效,或可传战术手册...”意念渐弱,终至沉寂。
易断连接,忧米雅安危。莱茵博士与“奥库勒斯”阴影盘旋心头,疑问如毒蛇啃噬。
再望窗外,军营口号震天:“为了灰岩镇!为了家园!”稚嫩却坚定,如种子破土。
三营热火朝天:艾拉筑箭塔基座,阿肯铁匠铺排队长龙,索林标霜狼部落红点密如血滴。
易知铁岩堡与霜狼再临之时,面对的将是团结善战的劲旅——为家园而战的军队,比雇佣军更可怕。
军营根基已固,思想种子待播。易持识字课本,“人”“土”“兵”“家”四字旁配简笔画,此为变革之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越过黑脊山,第一军营的校场上已响起整齐的脚步声。艾拉身着银白轻甲,手持橡木指挥杖,正盯着三百名士兵进行队列训练。这些曾是皇家卫队的士兵如今穿着统一的灰蓝色军服,皮靴踏在碎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共鸣。间距两肘!挺胸!收腹!她的声音清亮如银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队列中,曾因傲慢被易训斥的年轻卫兵凯尔脸颊通红,汗水顺着下颌滴在胸前的星辉徽章上——那是昨夜管理长官莉亚亲手为他缝制的,针脚还带着新布的僵硬感。
东北山腰的第二军营正弥漫着铁腥味。阿肯光着膀子抡动铁锤,将烧红的铁条锻打成矛头,火星溅在他满是伤疤的臂膀上。都给我使点劲!他朝身后二十个铁匠吼道,领主说了,三天内要赶制出五十把长矛!谁要是敢偷工减料,我就把他扔进淬火池!铁匠铺外,三十名新兵正用木剑练习劈砍,他们大多是流民出身,握剑的手还在发抖。管理长官老霍克——一位退休的帝国老兵,正用炭笔在木板上写字:。跟我念!他苍老的声音带着沙哑,家!你们拿起武器是为了什么?新兵们参差不齐地回答:为了家!声音虽弱,却比三天前的沉默已有天壤之别。
鹰喙隘的悬崖栈道上,索林的独臂正勒紧绳索。他身后跟着十二名斥候,每个人都背着水囊、干肉和一卷羊皮纸。注意脚下的碎石,他头也不回地说,霜狼部落的崽子们喜欢在这些地方留下爪印。昨夜第三军营的篝火旁,管理长官莉娜用炭笔在石板上画出狼族的习性图谱:霜狼的前爪有五趾,成年雄性爪宽超过一掌,奔跑时后爪会落在前爪印记的左侧。此刻,斥候中的猎户汤姆突然蹲下身,指着一块湿润的泥地:队长,看这个!泥地上三个重叠的爪印清晰可见,边缘还沾着几根灰白色的狼毛。索林皱眉伸手触摸,指尖传来冰凉的湿气:不到一个时辰,往南去了。
行政厅的地窖里,哈维正核对后勤账目。这个秃顶的中年管事戴着铜框眼镜,手指在羊皮纸账本上滑动:铁钉三千枚、箭杆两千支、绷带一百卷......他身旁的学徒捧着陶罐,里面装着从南方运来的盐巴。大人,学徒突然开口,第三军营申请增加五十张弓,说是斥候需要备用武器。哈维摘下眼镜揉揉眼睛,从橡木柜里取出印章:告诉索林大人,弓明天正午送到。对了,让皮革坊把那批狼皮鞣制好,冬天前必须做成护膝。地窖外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那是从码头运来的铁矿,将在工坊区熔炼成新的剑刃。
黄昏时分,易站在望楼上俯瞰三个军营的炊烟。艾拉的第一军营传来整齐的歌声,那是莉亚教的《灰岩镇之歌》;阿肯的铁匠铺仍在叮当作响,火光映红了东北的天空;索林的营地已亮起篝火,像一串警惕的星辰。他按动太阳穴,尝试联系米雅。这次意念传递异常清晰,仿佛女孩就坐在对面的窗台:易,我找到《罗马军团操典》的残卷......她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三三制的方阵变阵......需要画给你吗?易能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那是魔力透支的征兆:不用,你先休息。告诉我,莱茵博士的药有效吗?米雅轻笑一声,意念中传来温暖的触感:好多了...就是想看看你训练士兵的样子...一定很威风。通讯突然中断,留下易望着掌心的星辉印记发呆,那枚银色六芒星正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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