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突然伸出手,搭在了胡惟庸的肩膀上。
胡惟庸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朱肃的手没用力,只是轻轻拍了拍。
“本王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把有用的东西送到我面前,其他的,你自己解决。”
“要是再让本王看见一堆请安问好的废纸,或者什么州县捕盗、邻里纠纷的破事……”
朱肃顿了顿,收回了手。
他当着胡惟庸的面,将两只手捏得“咔吧”作响,然后又扭了扭脖子,发出一连串骨骼爆鸣。
动作粗野,充满了街头斗殴前的既视感。
“……本王就留胡相在御书房喝喝茶,聊聊人生。”
赤裸裸的威胁!
胡惟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想发作,想据理力争,想痛斥吴王无君无父,不敬大臣!
可他看着朱肃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看着他那随时可能一拳挥过来的架势,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跟一个疯子动手?
他胡惟庸是读书人,是丞相,是要脸面的!
被一个亲王当众殴打,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老……老臣,遵命。”
胡惟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后面有狗在追。
那宽大的相袍下摆,都甩出了愤怒的弧度。
刚到御书房门口,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胡惟庸抬头一看,是开国公常遇春。
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含糊地拱了拱手,便侧身匆匆离去,一刻也不想多待。
常遇春看着胡惟庸狼狈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迈步走进了御书房。
“殿下。”
“常将军来了?”朱肃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晚辈见到长辈的亲切笑容。
“怎么,你也怕我把这御书房给点了,特地过来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坐回御案后,随手拿起一本奏折。
“我算是知道父皇为啥不乐意批奏折了,他怕不是巴不得病一直不好,好躲个清闲。”
朱肃的调侃,常遇春却没接。
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此刻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带着几分忧虑。
朱肃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有事。
“常将军,有事?”
常遇春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殿下,臣……是为蓝玉而来。”
蓝玉!
“蓝玉他……已经被关在诏狱快两个月了。”
常遇春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
“陛下一直没有旨意下来,是杀是放,给个准话也行啊。这么悬着,底下将士们心里……也不安稳。”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
“臣家里那口子,天天在臣耳边念叨,臣实在是……没办法了。”
朱肃懂了。
这哪里是常遇春没办法,这是他老婆没办法,天天吹枕边风。
而常遇春来找自己,也不仅仅是作为姐夫为小舅子求情。
蓝玉是淮西勋贵集团的后起之秀,是他们这些老家伙之后,军中的顶梁柱。
他被关着,整个淮西武将集团都人心惶惶。
常遇春今天站在这里,代表的是他自己,也是他身后那一大批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骄兵悍将。
朱肃将奏折扔回桌上,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父皇朱元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监国?
大哥朱标仁厚,是众望所归的储君,监国本该是他的事。
可父皇却选了自己。
一个在所有人眼中,杀人如麻、疯疯癫癫的吴王。
现在,常遇春又为了蓝玉的事找上门来。
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
朱肃的眼神陡然变得深邃。
他想起来了。
父皇早就想动蓝玉了!
蓝玉这个人,战功赫赫,但也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这在父皇那种控制欲极强的人眼里,跟造反无异!
可为什么不动他?
因为不能。
一来,蓝玉是淮西勋贵的核心人物,动了他,会引起整个武将集团的动荡。
二来,母后马皇后还在。
蓝玉的姐姐嫁给了常遇春,常遇春是父皇的左膀右臂。
母后一向爱护这些开国元勋的家眷,也颇为疼爱蓝玉这个沾亲带故的。
父皇不想让母后伤心。
所以,他不能亲自动手。
那么……最好的刀,是谁?
朱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是他,吴王朱肃。
一个完美的背锅侠。
父皇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把他这个“疯王”推到台前监国,就是要把他当成一个搅乱棋局的棋子。
他想借自己的手,不清不楚地把蓝玉给放了。
比如,由自己这个“莽夫”,在某个喝醉了酒的晚上,或者一时兴起,大笔一挥,说蓝玉无罪,放人。
这样一来,蓝玉被释放,不是出于皇帝的恩典,而是吴王殿下的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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