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程,比起去时,明显多了几分肃杀与急促。
亲卫们的神情绷得更紧,马蹄踏在官道的积雪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车厢内,暖炉依旧,点心依旧,但气氛却悄然不同。
箫晋珩虽仍将苏晚棠护在身侧,但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冷冽。
苏晚棠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属于摄政王的威压与算计,那是在西山别苑时几乎被温情完全覆盖的气息。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偶尔为他续上微凉的茶水,动作轻柔。
她知道,回到京城,他便不再是那个陪她赏雪品梅的夫君,而是执掌乾坤、睥睨天下的摄政王。
而她,也需要尽快调整心态,做回那个能与他并肩、至少不拖他后腿的摄政王妃。
车队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径直入了皇宫。
勤政殿内,几位心腹重臣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箫晋珩进来,纷纷起身行礼,神色凝重。
“王爷。”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箫晋珩径直走向主位坐下,示意苏晚棠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
这是首次在议政场合明确她的位置,意义非凡。
几位大臣目光微动,却无人敢有异议。
“情况如何?”箫晋珩开门见山,声音冷沉。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躬身道:“回王爷,北境八百里加急。戎狄三大部落首领会盟于黑水河畔,集结骑兵已过五万,动向不明,但斥候发现他们的小股部队多次试探我方边境哨所,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户部尚书接着道:“王爷,国库虽经整顿,略有盈余,但若启动大战,钱粮消耗巨大,须早做筹措。且今冬北方数省雪灾,赈灾亦是一大笔开销……”
“京中呢?”箫晋珩打断他,目光转向凌默。
凌默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王爷离京这几日,废太子旧部动作频繁,与几位手中掌有部分城防兵权的将领暗中往来密切。另外,安阳长公主府近日宴请了几位宗室元老,席间多有对王爷……独揽大权、架空幼帝的微词。”
箫晋珩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指尖在紫檀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每一声都敲在殿内众人的心坎上。
苏晚棠安静地听着,心中凛然。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忧未平,国库吃紧,天灾不断……这局面,堪称内忧外患。
她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侧脸线条冷硬,眼神深邃如寒潭,仿佛这一切的压力,于他而言都不过是寻常。
“戎狄之事,”他终于开口,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兵部即刻拟定详细边防策,增派斥候,严密监视其动向。传令北境各镇,进入一级战备,但没有本王手令,不得擅自出击,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是!”
“户部,”他转向户部尚书,“统筹国库与各地粮仓,优先保障北境军需与北方雪灾赈济。若有贪墨、拖延者,无论涉及何人,立斩不赦。”
“臣遵命!”
“至于京中……”箫晋珩眸中寒光一闪,“凌默,将那些与废太子旧部往来的将领名单,以及他们‘往来’的证据,‘送’到他们各自上官手中。告诉他们,本王给他们一次机会,自己清理门户。若冥顽不灵,后果自负。”
“属下明白!”
“安阳长公主那边……”箫晋珩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本王这位皇姐,向来‘识时务’。找个机会,让她‘偶然’得知,戎狄此次异动,似乎与某些‘心怀故主’的势力有所勾连。她知道该怎么做。”
他三言两语,便将复杂的局势剖析清楚,并做出了精准而狠辣的反制安排。
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尽显权臣本色。
苏晚棠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又暗自心惊。
他处理这些危机的手段,如此老辣果决,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这份远超其年龄的沉稳与狠戾,究竟从何而来?
那个关于“覆辙”的模糊低语,再次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安排完军政要务,箫晋珩才仿佛想起苏晚棠还在身边,侧头看她,语气放缓了些:“可是闷了?让茯苓先送你回府休息。”
苏晚棠摇摇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静:“王爷处理正事要紧,妾身不闷。若能在此聆听,或许也能长些见识。” 她不想只做被庇护的金丝雀,哪怕暂时帮不上忙,至少要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风雨。
箫晋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只对旁吩咐道:“给王妃换杯热参茶来。”
这细微的体贴,与方才杀伐决断的冷酷形成鲜明对比,让殿内几位大臣心中对这位王妃的地位,又有了新的估量。
直到夜幕降临,各项事务才大致议定。
箫晋珩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回王府的马车上,他终于卸下了一些防备,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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