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的尸体被“影子”小队秘密处理的第三天,滨海市的地下世界仍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平静中。顾氏集团对外宣称董事长“突发心脏病去世”,股票应声大跌,却没引起太多人深究——在这座城市,光鲜亮丽的外壳下藏着多少暗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林薇站在“小说轩”的窗前,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手里捏着那支刻着“母”字的录音笔。笔身冰凉,像还残留着陈轩母亲临终前的温度。书屋主人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她手边:“在想顾明远?”
林薇点头,指尖划过杯沿的热气:“你说,他到死都没相信母亲的话,是因为恨得太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错了二十年?”
小说轩在她身边坐下,翻开一本封面磨损的旧书:“人有时候很奇怪,宁愿抱着仇恨当救命稻草,也不肯承认自己活在谎言里。就像这本书里的主角,为了报复假想的敌人,最后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林薇拿起那本书,封面上印着《执念之笼》。她没翻开,只是看着书名发呆。顾明远的执念是仇恨,那她的呢?是守护“潮声”的责任,还是对真相的执拗?
“对了,”小说轩突然开口,“昨天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来找你,说给你留了样东西。”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他说,是老K托他转交的。”
老K?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抢过纸袋。里面没有信,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打开后,是一枚样式古朴的铜制令牌,令牌两面分别刻着完整的波浪符号和一个“K”字。
“这是‘潮声’的‘守夜令’,”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只有核心成员才能拥有,持有者可以调动所有‘潮声’的外围势力。老K……他早就把我当成接班人了。”
令牌边缘还粘着一丝未烧尽的布料,显然是从火场里抢出来的。林薇摩挲着令牌上的刻痕,眼眶突然发热——老K用生命掩护她,或许不只是因为陈轩的嘱托,更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相信,她能撑住“潮声”。
就在这时,“影子”小队的队长突然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得像块铁:“林姐,出事了!顾明远的副手带着残余势力,联合了城西的‘刀疤脸’,扬言要在今晚血洗‘潮声’的所有据点!”
林薇猛地站起身,令牌在掌心硌出一道红痕:“刀疤脸?他不是一直和顾明远不对付吗?怎么会突然联手?”
“不清楚,”队长递过来一张照片,“这是我们的人刚拍到的,他们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开会,手里拿着的……像是‘潮声’的内部布防图。”
布防图?林薇的瞳孔骤缩。除了她和老K,只有核心成员才有机会接触布防图。顾明远已死,是谁把图泄露出去的?
“查!立刻去查最近所有接触过布防图的人!”林薇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通知所有据点进入一级戒备,让持有‘守夜令’的老成员到‘老地方’集合。”
队长应声离去,书屋瞬间安静下来。小说轩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轻声道:“看来,顾明远的死,只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林薇握紧铜令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们想要‘潮声’的地盘,想要我的命,那就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轩老板,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身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会怎么办?”
小说轩合上书,镜片后的眼睛映着窗外的光:“那就让他知道,背叛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要重。”
林薇点点头,推开门走进阳光里。街上的喧嚣依旧,可她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暗流已开始疯狂涌动。顾明远的副手、刀疤脸、泄露布防图的内鬼……这些人像秃鹫一样,闻到了“潮声”的血腥味,正等着分食尸体。
但他们忘了,“潮声”的心脏还在跳动,新的“灯塔”,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黑暗中狩猎。
傍晚时分,私人会所的包厢里挤满了人。二十几个握着“守夜令”的老成员围坐在长桌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林薇将布防图的照片拍在桌上,声音清晰而冷冽:“有人把我们的底牌卖给了外人。今晚,我们要么把内鬼揪出来,要么就等着被一锅端。”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猛地拍桌子:“林姐,你直接说怎么干!兄弟们跟着你,砍了那些叛徒!”
“不急。”林薇的目光扫过众人,“刀疤脸和顾明远的人约定半夜动手,我们正好可以设个局——把布防图换成假的,故意泄露几个‘薄弱据点’,引他们往里钻。”她顿了顿,指尖点在地图上的一处仓库,“这里是真的军火库,让‘影子’小队守在周围,等他们自投罗网。”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只有坐在角落的一个瘦高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林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早就怀疑过这个男人——他是老K提拔的,却在顾明远袭击码头时“恰好”不在岗,刚才看到布防图照片时,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那是心虚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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