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库的木门被推开时,带着股陈粮的霉味,混着晨露的湿气,扑在人脸上。
宋江走在最前面,脚踩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李四捧着账本跟在后面,账本边角被手汗浸得发皱,张猛攥着腰里的短刀,眼神扫过堆得齐整的粮袋,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粮库中间摆着张旧木桌,桌腿用石头垫着才没歪,上面摊着杜迁管的“杂役粮”账本,红笔标注的数字格外显眼。
“杜迁呢?”宋江坐在桌边的石凳上,手指敲了敲账本,声音不算大,却让粮库瞬间静下来。
李四赶紧往外喊:“杜迁头领,押司叫你!”
没一会儿,杜迁就从外面进来,穿着件半旧的短打,袖口挽到胳膊肘,手里还拿着个扫帚,像是刚在打扫。他见宋江坐在里面,眼神闪了闪,赶紧放下扫帚,拱手道:“宋押司,您咋来粮库了?”
“问你点事。”宋江把账本推到他面前,指着其中一页,“这月杂役粮该有八十石,为啥李四算出来只有六十石?”
杜迁凑过去看了眼,脸上立刻堆起笑:“押司,这肯定是李四算错了!粮库里潮,前阵子闹老鼠,不少粮被啃了,我还没来得及上报呢。”
“老鼠啃的?”李四忍不住上前一步,把账本翻得哗哗响,“我算了三遍,每笔出入都记着,八十石减六十石,正好差二十石!哪有老鼠一次啃二十石的?还是新收的粳米!”
杜迁的笑僵在脸上,往后退了退,语气硬了些:“李四,你别血口喷人!我跟着王寨主多年,在梁山管粮也不是一天两天,哪会私藏粮?”
“是不是私藏,搜搜就知道。”张猛往前站了站,手按在刀把上,“押司,要不我去杜迁住处看看?”
杜迁脸色瞬间白了,伸手拦在前面:“张猛,你凭啥搜我住处?没有押司的命令,你敢动我试试!”
“我让他去的。”宋江抬了抬手,眼神冷得像冰,“张猛,去他屋里搜,重点看看床底、柴堆,别放过任何角落。”
张猛应了声“是”,转身就往外跑,粮库门口的干草被他踩得乱飞。
杜迁站在原地,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青,却没敢再拦——他知道,宋江说出口的话,没人能改。
周围渐渐聚了些人,有负责杂役的喽啰,也有几个王伦的旧部,宋万缩在人群最后,眼神在杜迁和宋江之间来回转,嘴唇动了动,却没敢说话。
“杜迁兄,”宋万终于忍不住,小声劝道,“你要是真藏了,就认了吧,宋押司最恨欺瞒,别到最后没法收场。”
“我没藏!”杜迁回头瞪了他一眼,声音拔高了些,“你少在这儿胡说!等张猛回来,找不到粮,看你们咋说!”
话刚落,粮库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张猛扛着个鼓鼓囊囊的粮袋,大步走进来,粮袋上还沾着点床底的灰尘。
“押司,找到了!”张猛把粮袋往地上一放,“在杜迁床底搜着的,全是新粳米,足有二十石!”
粮袋落地时发出“咚”的一声,袋口没扎紧,漏出几粒白米,滚在地上格外显眼。
杜迁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粮……”
宋江站起身,走到粮袋旁,一脚把粮袋踢翻,白花花的粳米撒了一地,像铺了层碎雪。
“老鼠啃粮还挑新米?”宋江盯着杜迁,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当梁山弟兄是傻子?还是觉得我定下的规矩,能随便破?”
杜迁这下没了辩解的力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押司,我错了!是前山的几个旧弟兄日子苦,我想偷偷给他们送点粮,没敢私吞啊!”
“不管你给谁送,没上报就是私藏。”宋江往后退了两步,对着外面喊,“来人,把杜迁拖下去,杖责三十,贬为马夫,负责喂养战马,往后不许跟前山旧部接触!”
两个守粮的喽啰赶紧进来,架起杜迁就往外走。杜迁还在喊“押司饶命”,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粮库的木门挡住,没了动静。
宋江扫过围观的人,目光重点落在王伦旧部身上,语气沉了沉:“王伦余党听着——之前让你们留在梁山,是给你们活路,既往不咎。但往后谁再敢私藏公物、阳奉阴违,杜迁就是例子!”
人群里没人敢说话,宋万把头埋得更低,手紧紧攥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
李四捧着账本,小声说:“押司,要不要我重新核对所有粮账?免得还有人私藏。”
“必须核对。”宋江坐回石凳上,手指在账本上敲着,“从今天起,每天清点一次粮库,凡私藏者,不管多少,一律贬为杂役,去后山挑粪!”
就在这时,粮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个哨骑,穿着轻便的短打,脸上沾着汗,进门就喊:“押司!不好了!山下有两个卖针线的货郎,形迹可疑,总往山寨方向瞟,不像真来卖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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