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分配的住处位于京城西南隅,靠近外城的广渠门,坐落在一条名叫 “槐树巷” 的僻静巷子里。巷子不宽,只能容两匹马并行,两旁大多是低矮的民居,灰瓦土墙,偶尔能看到几家挂着 “油盐酱醋” 招牌的小店铺,门口摆着装满咸菜的坛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酱油香 。
比起市中心的繁华,这里多了几分市井的烟火气,倒让于轩觉得自在了些。
于轩带着老铁、耗子和瘸叔走到住处门口时,老铁率先 “哇” 了一声,不是惊叹,是失望。那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两扇木门已经有些陈旧,门板上的红漆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浅棕色的木头纹理,门上的铜环生了锈,推开时发出 “吱呀 ——” 一声刺耳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这就是咱们在京城的住处?” 老铁扛着一个装着盔甲碎片的大包袱,迈着大步走进院子,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嘟囔起来,“这院子也太小了吧,还没俺们边境的军械库一半大!俺挥一锤子都怕砸到墙!”
院子里的空地确实不大,地面铺着青石板,但不少石板已经松动,缝隙里长着些杂草,风一吹就晃悠悠的。院子正中央有一棵老槐树,树干得两人合抱,枝叶还算繁茂,只是叶子已经开始泛黄,几片枯叶落在地上,被风卷着打转。正房有三间,屋顶的瓦片缺了几块,露出里面的茅草;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厢房的窗户纸破了个洞,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架子。
于轩推开正房的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屋里的陈设简单得可怜:靠里墙摆着三张铺着粗布垫子的硬板床,床腿有两根用石头垫着,显然是怕塌了;中间放着一张缺了腿的八仙桌,桌面坑坑洼洼,还沾着不明污渍;墙角堆着几把破旧的椅子,其中一把的椅腿已经断了,靠在墙上当摆设。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手指一碰就能留下印子,显然已经空置了许久。
“这床看着就硌得慌,” 老铁走到床边,用手按了按床垫,硬得像石板,“晚上能睡好吗?俺在边境睡的稻草堆都比这软!还有这做饭的地方,” 他指着东厢房门口的土灶,灶台上连口完整的锅都没有,只有一个破了个洞的陶罐,“这咋做饭啊?俺想炖点肉都没地方炖!”
耗子倒是显得乐观许多。他放下行李,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起院子,眼睛里闪着 “规划” 的光:“不错了头儿,好歹是个独门独院,有门有窗,还能遮风挡雨,比在边境挤十个人一间的营房强多了!” 他蹲在院子角落,指着一个小门洞说,“你看这个门洞,刚好能容一个人过,外面通着后巷,遇到急事可以翻墙跑。俺在边境就是靠这招躲过狄人的搜查。”
接着,他又走到东厢房门口,推开门看了看:“这厢房空间不小,能当仓库,放咱们带回来的‘战利品’,那些破铜烂铁、矿石碎片,都能堆在这儿,还能整个架子分类放,省得下次找不着。” 然后又指了指西厢房:“西厢房靠近灶台,就用来做饭,俺去买个铁锅、几个碗,再弄点柴火,就能开火了。”
瘸叔拄着拐杖,慢慢走进屋里,用袖口擦了擦八仙桌上的灰尘,叹了口气说:“京城居,大不易啊。这住处虽然简陋,但好歹是朝廷分配的,不用自己花钱租房。你知道吗?在京城,像这样的独门小院,一个月租金至少得五两银子,还不一定能租到。这就是校尉级别的规制了,要是品级再低些,只能住驿站的通铺。”
他走到窗边,推开破了洞的窗户,望着外面的槐树:“我年轻时在京城,住的是宫墙外的杂役房,比这还小,四个人挤一张床。现在有这样的院子,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于轩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院子中央,静静地站着。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槐树叶,从老槐树上又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其中一片正好掉在他的脚边。那叶子边缘卷曲,颜色已经变成深褐色,显然已经枯萎了许久。
看到落叶,于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老黑,收!”在边境待久了,看到任何 “无主之物”,他都忍不住想让老黑试试。
下一秒,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冰冷机械音,只是内容依旧沙雕得让人无奈:“叮!收取无主战利品:枯萎的槐树叶(普通),能量 + 0.000001。温馨提示:该物品能量过低,建议宿主优先寻找‘高价值无主之物’(如破兵器、旧铠甲),以提升能量积累效率。”
于轩:“……”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落叶已经消失不见,再感受了一下老黑里的能量进度条。那原本就只剩下 10% 的能量条,此刻多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光,增长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内心疯狂吐槽:“这能量也太少了吧!连塞牙缝都不够!在边境随便捡块破铁片,都能加 0.1 能量,这叶子居然只有 0.000001?老黑,你是不是对京城的‘破烂’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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