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生意的成功,让于轩有了底气推行他的 “勤俭” 计划。
初秋的晨光带着几分凉意,斜斜地洒在东城巡防营的校场上。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还沾着夜露,泛着淡淡的湿光,操场边角的杂草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褪色的旌旗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三百名士兵列队站在操场上,铠甲大多半旧,有的甲片松动歪斜,有的甚至没戴头盔,手里的长枪东倒西歪,队伍像条没睡醒的长蛇,连呼吸声都透着懒散 —— 这是于轩接管巡防营前,每天清晨都会上演的景象。
于轩穿着一身簇新的校尉官服,腰间佩着那柄从边境带回来的长剑,站在点将台上。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士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瘸叔交给他的半块龙纹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
推行新规的念头在他心里盘桓了许久,从接管巡防营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要想让这支散漫的队伍真正有战斗力,光靠操练远远不够,必须先从根基上改变 。
而 “勤俭”,既是为了给 “老黑” 攒能量,更是为了凝聚军心,让士兵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希望。
“都打起精神来!” 于轩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股从战场上淬炼出的威严,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台下的窃窃私语停了下来。士兵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虽然依旧有些松散,却比刚才认真了许多。
于轩拿起桌上那张写满字的麻纸 。 纸上的字迹是他熬夜写的,笔锋刚劲,每一条新规都条理清晰。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今天,咱们营里要定三条新规。第一条,以后执行任务时,缴获的无主赃物,无论是小偷丢弃的铁钩,还是斗殴损坏的铁器,都要统一上交到营部,由专人登记保管。”
话音刚落,台下就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站在后排的一个瘦高个士兵忍不住小声嘀咕:“上交赃物?那咱们还能捞点油水吗?上次抓小偷,还得了半吊钱赏钱呢!” 他旁边的士兵也跟着点头:“就是啊,校尉大人,这赃物上交了,咱们图啥呀?”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群嗡嗡的苍蝇,于轩却没有打断。他知道,这些士兵大多出身底层,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早就习惯了 “见者有份” 的规矩,突然要他们把到手的好处交出去,自然会有抵触。等议论声小了些,他才继续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我知道你们心里犯嘀咕,觉得没了好处。但我要告诉你们,上交的赃物,有用的咱们修修再用,没用的就折价卖掉,所得的钱,全放进营里的公账 。上个月伙房是不是只给大家炖了三顿肉汤?这个月,有了这笔钱,我保证大家顿顿有肉,而且是肥腻的红烧肉!”
“顿顿有肉?” 这句话像颗炸雷,瞬间点燃了士兵们的热情。刚才还在抱怨的瘦高个士兵眼睛都亮了,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站在他旁边的老兵也直了直身子,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 在巡防营待了五年,他还从没听过 “顿顿有肉” 的承诺。
于轩看着台下瞬间变亮的眼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对这些士兵来说,实惠比什么都重要。他顿了顿,继续宣布第二条新规:“第二条,成立器械维护队,由铁队正负责。”
话音刚落,老铁就从于轩身后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别着那柄磨得锃亮的大锤,铁塔般的身材往台上一站,顿时引来台下一片吸气声。老铁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粗声粗气地说:“俺叫铁牛,以后营里的兵器、铠甲,还有锅碗瓢盆,坏了都找俺!俺保证修好,修不好的,俺赔!”
于轩拍了拍老铁的肩膀,补充道:“以后营里损坏的器械,都要送到维护队,能修的绝不浪费。你们手里的长枪,有一半都是锈迹斑斑的‘烧火棍’,修好了,操练起来也顺手,真遇到危险,也能多一分保障。”
士兵们看着老铁结实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歪歪扭扭的长枪,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站在第一排的一个年轻士兵,手里的长枪枪头都快掉了,他忍不住小声问:“校尉大人,俺这枪…… 能修好吗?”
于轩笑着点头:“当然能。等散了队,你就把枪送到维护队,铁队正肯定能给你修好。”
年轻士兵立刻露出了笑容,用力点头:“谢谢校尉大人!”
第三条新规宣布时,台下却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第三条,每周三下午,全营出动,打扫东城的主要街道和卫生死角。” 于轩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一声嗤笑 —— 是赵队正。
赵队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队正官服,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后面的旗杆上,嘴角撇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原本以为于轩只是个只会 “炸厕” 的粗人,没想到还会搞这些 “花架子”。他往前凑了两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士兵听到:“于校尉这是把咱们巡防营当成扫大街的了?咱们是当兵的,是抓贼拿匪的,不是挑粪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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