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封龙山,刚进寨门,刘兰就迎了上来,手里还攥着没算完的账本:“先生,有客人来访,我安排在西屋等着了。”
张远点点头,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刚到西屋门口,就见一个精瘦汉子站在廊下,正是许久未见的褚燕。
两人笑着拱手:“褚兄,许久不见。”“张头领,别来无恙。”
推门而入,屋里燃着一堆旺火,暖意融融。
火堆旁坐着两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壮汉,肩宽背厚,眼神沉稳;另一个是老道,须发皆白,脸上却没多少皱纹,精神矍铄,正用树枝拨着火。
“张头领,我来介绍,”褚燕走上前,“这位是张牛角渠帅,这位是白雀道长。”
张远心里一动——张牛角、白雀,都是太平道的核心人物。
他拱手笑道:“久仰二位大名,快请坐。”
白雀道长抚着胡须,目光落在张远身上,缓缓开口:
“早闻封龙山张头领爱民如子,教百姓识字,分粮食给穷人,连妇孺老幼都能各得其所,所作所为,暗合天道,贫道佩服。”
“道长过誉了,”张远递过一碗热汤,“不过是按本心做事,看着百姓受苦,总不能袖手旁观。”
白雀呷了口汤,问道:“听闻头领让弟兄们与百姓同吃同住,还说‘穷人不打穷人’,这话实在。
如今这世道,能把百姓的苦放在心上的,不多了。”
“官老爷们只知收税,地主豪强只顾着囤粮,”张远叹了口气,“咱们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知道一碗热饭、一件暖衣对人有多重要。
不把百姓当人看的,迟早得垮。”
张牛角闷声接口:“俺们也见不得人挨饿,常常救济百姓。
只是官府盯得紧,不如张头领这里自在。”
白雀点头:“百姓过日子,图的无非‘安稳’二字。
有田种,有饭吃,不被欺负,就知足了。
头领在封龙山做的,正是这事。”
三人围着火堆,说的都是百姓生计,没有半句虚言,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聊到日头偏西,张远挽留:“道长和二位兄台难来一趟,就在山上多住几日,让弟兄们尽尽地主之谊。”
白雀笑道:“那就叨扰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雪粒还在飘,张远就被一阵动静吵醒。
推开窗一看,只见白雀道长正在院中晨练,一招一式慢悠悠的,却透着股韧劲,雪落在他肩头,竟没沾多少。
张远心里暗叹:这把年纪,大冷天还能有这精神头,真不简单。换作自己,怕是早就缩在被窝里了。
等白雀练完,张远推门出去,笑着拱手:“道长好身手,这身子骨,比年轻人还硬朗。”
“不过是些养生的法子,”白雀擦了擦手,“道家讲‘顺应天道’,养生也是如此。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让气血如阴阳二气般流转,自然能强身。”
两人并肩在雪地里慢慢走,白雀说起道家的道理:“天地万物,皆由阴阳二气化生,此消彼长,循环往复。
历史更迭,也是如此,五德转移,夏尚黑,商尚白,周尚赤,旧的朝代气数将尽,就会有新的德运兴起,这便是天道。”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道家追求‘至太平’,没有战乱,人人温饱,这便是‘中黄太一’庇佑下的世道。”
张远听得认真,点头道:“道长所说,令人向往。
太平道能聚起这么多人,想必也是因为这‘太平’二字,说到了百姓心坎里。”
“如今太平道已遍布各州,”白雀语气里带着自豪,“光是渠帅就有三十六方,信众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年救过的人,怕是比官府赈济的还多。”
张远拱手:“心怀苍生,令人敬佩。”
白雀忽然停下脚步,直视着张远:“任之所做的,与我太平道所求,其实相通。
贫道在教中忝为‘护法真人’,若任之愿入我太平道,共谋太平大业,贫道愿为引荐。”
张远沉吟片刻,拱手道:“多谢道长抬爱,只是我与太平道,理念上终究有些不同。”
“哦?愿闻其详。”
“道长说天道循环,五德转移,”张远缓缓道,“但在我看来,世道好坏,不在天命,而在人心;
不在天神,而在百姓自己。
百姓齐心,能改天换地;
若是心散了,再灵的神也护不住。
所谓‘太平’,不是靠神赐,是靠众人一起挣,一起守,让每个人都能做主。”
白雀听完,忽然大笑起来:“果然是俊杰!这些道理,有些贫道也听过零星,却没你说得透彻。
看来世道大变之际,自有大才出世,不虚此言。”
张远摆手:“道长过奖了。
大江东去,浪花翻涌,谁能站在浪尖,往往由不得自己。
我不过是被这世道推着走的一朵浪花罢了。”
“有趣,有趣。”白雀笑意更深,“你我理念虽有分歧,眼下要做的事,却没什么不同——都想让百姓过点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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