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岩岭往封龙山走的路上,气氛便不同以往。
张远让人快马传令,命各山主要将领齐聚封龙山议事。
一回到封龙山,议事的土屋便挤满了人。
火光跳动,映着一张张凝重的脸。张远刚坐下,便沉声道:“说说军情。”
孙轻上前一步,展开一卷粗糙的布制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道:“州兵一万,由文丑统领,目前尚在途中;
郡兵两万,周慎带队,已在真定县集结;
各县县兵三万,归夏侯兰总领,还在陆续汇合;
乡勇两万,由各地地主豪强统领,尚未动身。
另外,从并州借调的两万援军,已从太原出发——算下来,敌军号称十万,目标直指咱们封龙山。”
满堂皆静,连柴火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张远抬眼:“我们的情况呢?”
“三山加起来,真正受过系统训练的弟兄,满打满算五六千人。”
孙轻的声音有些干涩,“若是按纸面数据,敌军是我们的二十倍。
就算把能拿起武器的都算上,也就一万出头,仍是十比一的差距。”
张远扫过众人,见大多人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唯有典韦按着双戟,一脸“来多少杀多少”的不在乎。
他忽然笑了,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表面看是吓人,但这账得细算。”
“大家在军中待得久了,该知道官府的军队是怎么回事——纸面上的数字,和营里实际能拉出来的人,从来不是一回事。”
他屈起手指,一个个数着,“就说那满编的一万人马,上面拨粮时按一万算,可真到点卯,吃空饷的、挂名不上阵的,少说也得占三四成,实际能打仗的,撑死了六七千。”
他顿了顿,拿起案上的竹简,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如今对面喊着十万大军,依我看,能有六七万就谢天谢地了。
“我们暂且按他们吹的数来算,先说那并州的两万援军,”他指着地图西侧,“天下不太平,并州自身的匪患都压不住,自家稀饭还吹不凉,哪有闲心管冀州的事?
这两万,十有八九是虚张声势,不用当真。
去掉这两万,还剩八万。”
众人一愣,随即点头——确实,这年头谁不是自顾不暇?
“再看那两万乡勇,”张远继续道,“上回他们就在边上喊加油,连战场边都没沾。
这回来,多半还是老样子,壮壮声势罢了。
这两万,也可以忽略。剩下六万。”
“三万县兵,”他语气轻了些,“不是瞧不起他们,上回被咱们打得丢盔弃甲,再来多少,也是送菜。
这三万,不用放在心上。
最后剩下的,是周慎的两万郡兵,和文丑的一万州兵。”
他手指重重落在“真定县”和“州兵”的标记上:“周慎是老狐狸,郡兵也还算能打,得认真对付。
文丑的州兵,是块硬骨头,这才是咱们真正的对手。”
这么一算,敌我差距顿时从“悬殊”变成了“可拼”,众人脸上的凝重散去不少,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咱们能战的主力,确实只有五千。”
张远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但当初咱们只有八百人时,不照样敢跟他们干?如今有五千精锐,怕什么?”
他环视众人:“何况,咱们四山(算上刚开辟的苍岩山)控制的人口,已经有十二万。
真到了血拼的时候,妇孺老幼齐上阵,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更别说那些没被咱们直接控制,但受过咱们恩惠的百姓,他们会给咱们通风报信,会帮咱们藏粮带路。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是睁眼瞎,咱们却了如指掌——他们的弱点在哪,什么时候疲惫,咱们一清二楚,这样的对手,值得怕吗?”
“哈哈哈!”典韦先笑了起来,双戟一撞,“先生说得对!怕个球!”
众人跟着笑出声,土屋里的沉闷一扫而空。
“你们回去,把这话给每个弟兄说清楚。”
张远沉声道,“不能未战先怯,士气一泄,什么都完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部署兵力,”张远指着地图,“苏玉守紫云山,王当守红岩岭。
你们那里地势险要,不用求胜,守住山就行。
把能战的兵,都派到封龙山来。”
苏玉和王当拱手领命。
“石仲,你去苍岩山,接替徐晃回封龙山。”
张远看向一个精瘦的汉子,“徐晃回来后,和刘菊一起守封龙山。”
石仲、刘菊齐声应下。
“封龙山的一千精锐,由我和周仓率领,下山作为机动力量。”
张远看向身旁的周仓,眼里带着信任。
周仓又惊又喜,猛地起身抱拳:“末将定不辱命!”
他没想到刚投奔就能跟着张远亲领的精锐作战,胸口的热血顿时涌了上来。
“典韦、孙轻,你们领两千人,隐藏在北面青龙山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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