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太守府内,烛火摇曳。
张懿看着跪在地上、自缚双手的张辽,铁甲上的血痕早已干涸,却仍透着一股败北的狼狈。
听完张辽对人民军的种种描述——
分粮分地、不杀俘虏、百姓拥戴,甚至给降兵发路费,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久久没有言语,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非战之罪啊……”良久,张懿才长叹一声,目光扫过帐外,“被放回来的弟兄,我已集中安置在西营,没让他们跟其他营伍接触。”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那赤匪的手段,看似仁厚,实则比刀枪更狠。
若是让‘分粮发钱’的风声传开,底下的兵卒心思一活,我这并州就真要乱了。”
他看向张辽:“你带着那些弟兄,去西河郡吧,郭太、杨奉的黄巾军闹得正凶,需得你去镇住。”
张辽抬头,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那赤匪的厉害,远不止一个女将?”
张懿看穿了他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黄匪虽众,不过是乌合之众;可这赤匪,懂得收拢民心,比黄匪更难缠。
这上党之事,我亲自去料理。”
“末将遵命。”张辽叩首起身,退下时,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他与赵霜交手数次,却连那人民军首领张远的面都没见过,这股力量的根基,到底扎得有多深?
帐内,张懿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上艾”二字上。
烛火映着他苍老的脸,眼中却燃起势在必得的光,然后拟定一份名单,交给下属:“发出去,将他们召集过来!”
与此同时,上党郡沾县的县衙里,张远正拿着赵霜送来的军报,反复看了三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原以为赵霜对上张辽,能惨胜已是万幸,没料到竟是这般漂亮的巧胜——
袭扰粮道、分割围歼,连收降俘虏的法子都用得恰到好处,这丫头的成长,远超他的预料。
“先生,南线军报!”亲兵掀帘而入,脸上带着喜色,“赵将军已攻克长子县,正分兵扫荡周边各县,上党全境,不出半月就能尽数拿下!”
张远放下军报,走到窗边。
窗外,新军正在操练,口号声整齐响亮。
这些日子,他一边组织春耕,一边整训新兵,心里却总惦记着南北两线的战事,此刻总算松了口气。
“先生!我们来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刘兰领着一群学生军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个个晒得黝黑,却精神头十足。
“一路辛苦了。”张远笑着迎上去。
“不辛苦!”一个小个子学生抢着说,“先生您看,东面常山,西面上党,咱们已有两郡之地了!
照这个势头,打下并州,东征冀州,北伐幽州,统一黄河以北,再南争天下,指日可待啊!”
学生们纷纷点头,眼里闪着憧憬的光。
张远却摆了摆手:“莫要骄傲。”
他指着墙上的地图,“咱们兵力加起来不过七八万,地盘只两郡,跟黄巾军动辄几十万的声势比,还差得远。”
刘兰上前一步,沉声道:“先生,黄巾军看似势大,实则鱼龙混杂,各部首领各怀心思,难成大事。
我看,他们走不长远。”
“说得对。”张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严肃起来,“咱们跟他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纯粹’——部队要纯粹,信仰更要纯粹。
可谁能保证,将来我们的军队不会变色?”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学生:“我看,就得靠你们。
踏踏实实扎根基层,服务百姓,多发现、培养像赵霜、王当这样的人才。
若是打下江山却治理不好,那这江山,迟早要变色。”
“请先生放心!”学生们齐声应道,声音里透着坚定。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张远仔细询问了他们在常山郡基层工作的经验——
如何组织互助组、如何选举里正、如何调解邻里纠纷……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头是道,连遇到的难题和解决办法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张远听得十分欣慰,这些年轻人,已不再是当初只会读书的学子,而是真正能独当一面的骨干了。
“好,都下去歇息一日,明日就投入工作。沾县的春耕、户籍清查,都等着你们上手呢。”
学生们领命而去,县衙里清静下来。张远铺开地图,开始调兵遣将:“战事结束后,令石仲、洪伯率封龙军驻守上党,巩固各县城防;
赵云领典韦、李大目回师上艾,整训兵马。”
他手指落在“晋阳”二字上——那里是并州的核心,拿下晋阳,才能真正在并州站稳脚跟,而上艾,正是叩开晋阳大门的最佳跳板。
三日后,张远的队伍踏上返回上艾的路。
沿途的田地里,最早种植的一批种子,已冒出一丝丝青青的嫩芽,随风摇曳;
路边的村庄里,百姓们正忙着春耕,见了穿赤旗军衣的士兵,不再是从前的畏惧躲闪,反而会笑着打招呼,递上刚摘的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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