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手还压在地板上,指尖陷进木纹的缝隙里。她没动,也不敢动。刚才那场战斗像是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连呼吸都嫌累。膝盖下的碎纸已经被压得更碎,像灰一样贴在地板上。
头顶那本封印之书静静浮着,银光流转,十二星座的纹路缓缓旋转,像是终于安睡的星河。书店的地板还在微微震,不是崩塌,是某种东西在深处慢慢苏醒。书架已经重组完毕,螺旋上升,每一本书的书脊都亮着微光,像被夜风拂过的灯。
她低头看着膝上的笔记本。
封面那三个字——周予安——还在。她没敢翻开。怕看到最后一行字,怕听见那句“我想被记住名字”再响一遍。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顾客走进来,手里捏着张纸条,声音轻:“请问,《时间简史》在哪儿?”
林小满没抬头。她动不了。
一道身影从她身侧掠过。
周予安站在书架前,抬手去拿那本书。动作自然得像他还在人间,像他还是个普通高中生,帮同学找资料。
可他的手穿过了书脊。
《时间简史》“啪”地掉在地上。他的手指悬在半空,掌心对着书背,却什么也没碰到。他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手。
透明的。
不只是手指,整条手臂都变得近乎看不见。书店的灯光从他身体里透过去,照出背后书架的轮廓。他眨了眨眼,又用力握了握拳,可掌心连空气都抓不住。
林小满猛地抬头。
她看见他手臂后的《百年孤独》封面,清清楚楚。
“周予安。”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转过头,笑了笑:“没事,可能……刚才那阵光太强了,我有点虚。”
他说得轻松,可脚下一晃,整个人直接穿过旁边一张木椅,跌坐在地。椅子没倒,地板也没响,就像他根本不存在。
林小满撑着地板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她咬牙往前走,伸手去扶他,可指尖碰到他肩膀时,竟微微陷了进去,像碰到了雾。
她立刻缩手。
“你……还能感觉到我吗?”她问。
他点点头:“能。声音听得清,你也看得见我,对吧?”
“看得见。”她说,“但你快要看不见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抬起,对着灯光。皮肤、血管、骨骼,一层层淡去,像被水洗过的墨迹。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收回来,轻轻按在胸口。
那里曾经挂着斗篷的星辉,现在只剩一点微弱的光,在皮下闪烁。
林小满转身冲向柜台,一把拉开抽屉,抓出那块鱼玉残片。玉片贴在掌心,冰凉,毫无反应。她用力攥紧,指甲掐进肉里,想用痛感唤醒它。
没有光,没有震,什么都没有。
她不信邪,又把玉片按在心口,闭眼,试图感应体内残存的星辉。可刚集中精神,胸口突然一烫。
鱼玉猛地发红,像是被火烧过。
她睁眼,玉片浮了起来,悬在半空,表面裂纹中渗出银光。光束射出,打在墙上,显出一行字——
那是她祖辈留下的笔记,从未自动浮现过的内容:
“星灵之力反噬,需在七日内完成被救作家的心愿。否则,施术者或协作者魂魄将逐步消散,终至无形。”
字迹浮现后,又缓缓淡去。
鱼玉“啪”地掉在地上,恢复冰冷。
林小满站在原地,脑子嗡了一声。
她明白了。
周予安不是引魂人,可他全程参与了星辉仪式。他穿着星座斗篷,用魂力维持光锁,甚至最后化作星尘注入封印。他不是施术者,却是协作者。
而规则,从没说过只惩罚施术者。
她猛地回头看他。
周予安正靠在书架边,试图用肩膀撑住身体,可肩膀直接陷进木头里,又滑出来。他索性坐下,背靠着书架,抬头看她:“所以,我这是……要消失了?”
“不一定。”她快步走过去,蹲下,“只要在七天内完成一个被救作家的心愿,就能抵消反噬。”
“被救作家?”他皱眉,“比如谁?”
她刚要回答,脚下地板突然一松。
“咔——”
一块地砖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蓝光从下面渗出来,微弱,却稳定。那不是灯光,是某种老式荧光涂料在呼吸。
林小满盯着那口地窖。
她从没见过这里能打开。以前她试过所有钥匙,甚至用鱼玉探过,都没反应。这地方像是书店自带的盲区,连她这个引魂人都无权触碰。
可现在,它开了。
她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鱼玉,握在手里。玉片还是冷的,但她不敢再指望它主动示警。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落在阶梯上,发出空荡的回响。
周予安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风。他穿过楼梯扶手,直接落在下一层。
地窖不大,四面墙都是铁皮柜,上面贴着泛黄的标签。最中央摆着两个物件。
一个木箱,深褐色,边角包着铜皮,正面烙着旧出版社的徽记,年份写着“1943”。另一个是黑色笔记本,封面磨损严重,页角卷起,像是被人翻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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