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膝盖还在发抖,鱼玉贴在胸口,边缘渗出的血混着冷汗,在布料上洇成一片暗红。她没松手,指节死死扣住玉片,生怕一松劲,刚才那两道虚影就再也抓不住了。
周予安的两道影子落在地窖中央,像两张被风吹歪的纸,晃了几下才勉强靠在一起。可刚一靠近,蓝光就乱了,一道细流从地窖深处窜出,贴着地面扫过,把他的影子撕开半寸。
“不行。”林小满低声道,把鱼玉按得更紧,“还没稳住。”
她另一只手伸出去,指尖沾了点血,抹在周予安胸口那团微光上。光颤了一下,两道影子又往中间收,可刚合上,又裂开。他的脸越来越淡,连轮廓都在往下塌。
“再试一次。”她咬牙,血顺着掌缝往下滴,砸在地面上,蓝光一闪,像是回应。
这一次,她把鱼玉直接贴在他心口,用自己的体温去压那股乱流。周予安的身体抖了一下,两道影子终于缓缓贴合,虽然还虚着,但至少没再散。
可地窖的光没停。
蓝光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从地板下,也不是从墙上,而是从最深处那扇从未打开过的石门后。光流贴着地面爬行,像有东西在底下呼吸。
林小满抬头,盯着那扇门。
她从没碰过它,也从没听祖辈提过它能开。可现在,门缝里正往外渗光,一明一暗,像心跳。
她扶着周予安靠墙坐下,自己往前走了两步。鱼玉在她手里轻轻震,不是警告,也不是排斥,是共鸣。
她伸手推门。
门没锁,滑开时没声音,只有一股冷风扑出来,带着铁锈和旧纸的味道。里面不是空的,靠墙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块铜怀表,表盖半开,露出里面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星形晶体,正随着地窖的蓝光一明一暗。
林小满没动。
她知道这东西不该在这儿。怀表是活人用的,不是遗物,更不该有星灵的气息。
可就在她盯着表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穿着1943年的旗袍,发髻整齐,手里拿着那块怀表。脚步很轻,踩在地上却有实感,不像鬼魂,也不像幻象。她走到桌边,把表轻轻合上,抬头看林小满。
“你回来了。”她说。
林小满没应。鱼玉在她手里发烫,不是敌意,是认出了什么。
“你是谁?”她问。
“陈默的妻子。”女人说,“他写日记那天,我在厨房煮汤。他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在后悔。”
林小满喉咙一紧。
“那你现在是……”
“守着这个。”她抬手,把怀表举到眼前,“三十年前,他死前把这块表交给我,说里面有他最后一点星辉。他说,总有一天,会有人回来改写那天。我等到了。”
林小满看着她:“你不是魂,也不是人。”
“我是被星辉锚住的影子。”女人说,“只要表不碎,我就还在。这里是地窖,也是锚点。你们刚才改了时间,波动传到了这里,它醒了。”
她指了指表。
“编辑用的星门,源头就在这儿。这块碎片,是星灵墓地的钥匙。”
林小满低头看鱼玉,玉面正映出表内晶体的纹路,和编辑开启星门时的光纹一模一样。
她忽然明白了。
地窖不是书店的附属,是星灵遗物的封存地。祖辈建书店,不是为了卖书,是为了守这里。
“不能碎。”女人突然说,“表碎了,锚点就没了,时空会乱。”
林小满还没开口,墙边传来一声闷响。
周予安站起来了。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影子在身后拖得极薄。他走到桌前,盯着那块表。
“让我试一次。”他说。
女人摇头:“你进去会散。”
“我已经快散了。”他抬手,指尖几乎透明,“但我记得那天的事。车祸前,我手里攥着一张宣传单,是出版社的。我本来想去递简历,可我没敢。那天晚上,编辑就在那儿,他用了星门。我撞上的不是车,是空间裂缝。”
他盯着表:“这块碎片里,有那天的记忆。只要它还在,我就没真正死透。让我碰一下。”
女人没动。
周予安突然抬手,一把抓向表盘。
她抬手去拦,可慢了一瞬。
他的手指穿过了表盖,按在晶体上。
“嗡——”
整间地窖猛地一震,蓝光炸开,像水波一样往外冲。林小满被掀得后退两步,鱼玉脱手飞出,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周予安整个人被光吞了进去。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不是消散,而是重组。透明的手臂一点点凝实,从指尖到手腕,皮肤重新浮现,血管在皮下跳动。三寸,五寸,一直到小臂。
光停了。
他站在原地,手还按在表上,但表盖裂了,晶体边缘崩出一道细缝,一丝星辉正从裂缝里往外漏。
女人脸色变了:“你疯了?”
“没疯。”他喘着气,手慢慢收回来,“它在修我。星灵之力反噬,是因为我们用了不属于人间的力量。可这块碎片,是源头。它能拆了我,也能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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