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突然抬手：“等等。”
他指尖指向书本下方。那里有块金属板边缘露了出来，约手掌大，表面布满刻痕。
林小满蹲下，把书拿开。金属板固定在墙缝里，用螺丝拧着。她摸出随身小刀，拧下一颗螺丝，刚松第二颗，鱼玉猛地一烫。
她低头。
玉面浮出一行字，不是投影，是刻进去的，深得像刀凿：
“你改不了结局。”
和车上那条一模一样。
她没停，继续拧。
螺丝落地，金属板松了。她把它抽出来，背面贴着一张纸条，字迹潦草：
“若你看到此物，说明‘它’已开始苏醒。星门不是通道，是嘴。我们写的每一个字，都在喂它。别让它听见你的声音。”
林小满攥紧金属板，指节发白。
周予安飘在她身后，忽然低声说：“还有东西……没拿出来。”
她回头。
他指着墙缝内部。黑暗里，有个小洞，深不见底。她伸手探进去，指尖碰到一个硬物——是另一支录音笔，更小，表面有防水涂层。
她拿出来，按下播放。
没有声音。
电量耗尽。
她把笔贴在掌心焐了一会儿，再试。
“……小满……”
男人的声音响起，沙哑，疲惫，“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走不了了。我是第三个被困的。编辑不需要我们的稿子，他需要我们的‘执念’。越不甘心，越痛苦，能量越强。他用出版社做容器，把我们的魂困在地下车库，一点点抽走念头……我在最后一天写了遗书，藏在钢梁缝里……但我真正想说的，录在这里……别信任何自称‘引路人’的人……星门背后的东西……已经开始模仿人类的声音……它会装成熟悉的人……叫你的名字……你一回应，它就咬住你……”
录音到这里，又断了。
林小满站在原地，没动。
周予安缓缓飘到她身边，声音轻得像风：“他说……别回应。”
林小满盯着录音笔，忽然问：“你刚才……看到编辑的记忆时，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周予安一顿。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又泛起银光：“有……一个声音……在叫我……说‘你也可以留下’……我没答。”
林小满点头。
她把两支录音笔都收进衣兜，转身往楼梯走。
周予安跟在后面，影子几乎贴地。
下到一楼，小女孩还在沙发上睡着。林小满走过去，正要抱她，孩子忽然睁开眼。
“姐姐。”她小声说，“爸爸刚才……在灯里眨了下眼睛。”
林小满脚步一顿。
她回头看向二楼走廊。
壁灯还亮着，蓝光一闪，一闪。
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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