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个满身风霜的信使被侍卫架着闯入殿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溅起地上的尘土。
他甲胄上结着冰碴,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脸上冻得青紫,干裂的嘴唇淌着血沫,显然是在寒风中奔袭了数日夜,连说话都带着冻裂的痛感:“臣……辽东军斥候……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说一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带着血沫的腥气:“九月廿七,乌桓苏仆延、蹋顿合众两万,直扑安平城!太守赵风亲率一万五千步骑,于城外列阵迎击!”
信使猛地一顿,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却突然拔高声音,那声音里带着血火淬炼的激昂。
震得殿梁上的积灰都簌簌往下掉:“乌桓骑兵先至,苏仆延自持勇力,挥刀冲阵!赵太守之弟赵云,年方十七,白袍银枪,于万军之中直取苏仆延!那枪快如闪电,只一枪便刺穿其咽喉,顺势夺了他的狼头大旗,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殿内瞬间一片抽气声,连一直垂着眼的张让都忍不住抬了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信使喘着粗气继续道:“赵太守见赵云得手,立时挥师冲杀!我军士气大振,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骑兵两翼包抄,如潮水般扑向敌阵!自辰时杀至未时,阵前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蹋顿见苏仆延已死,军心大乱,率军溃逃,又被我军追斩三十余里!此战累计斩敌一万三千余,俘敌两千余,获战马牛羊万余头!蹋顿仅带数千残兵北遁,安平之围已解,辽东暂安!”
“好!好!好!”灵帝连呼三声好,竟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锦袍滑落也不顾,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眼中却燃着熊熊烈火,“赵风!赵云!真乃国之良将也!”
他在殿内踱了两步,脚步虽有些虚浮,气势却丝毫不减,突然停住脚步,看向张让:“让父,这赵风是何人?竟有如此虎子,如此悍勇之师?”
张让躬身回道:“回陛下,赵风乃常山真定人,举孝廉入仕,半年前由尚书台荐举,接任辽东太守。
其弟赵云,据说自幼习武,勇力过人,随兄赴任时不过是帐前亲卫,不想竟有这般万人敌的本事。”
灵帝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畅快,震得殿内回声嗡嗡作响:“有功必赏!传朕旨意——加封赵风为荡寇将军,秩比二千石!麾下有功将校,任凭其自行擢升!另许其扩军至五万,务必守住辽东,再挫乌桓气焰!”
“陛下三思!”
一声沉厚的反对声突然响起,像巨石投入沸水。司空袁隗执笏出列,紫袍玉带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须发皆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里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倨傲。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阶下,像是在看一群不懂事的孩童——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大汉的半壁江山,都得看袁家的脸色,一个刚冒出来的辽东太守,也配得如此重权?
“赵风初临边地,骤得五万兵权,恐非国家之福。”袁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是从青铜鼎里滚出来的,“且幽冀一带多我袁氏门生故吏,若辽东军权旁落,他日调度粮草、协调防务,恐生掣肘……”
他心里冷笑:一个常山来的孝廉,不过侥幸打赢一场仗,也敢觊觎五万兵权?辽东那地方,自光武以来便是袁氏经营之地,轮得到这种寒门子弟指手画脚?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司空此言不差!”立刻有几位官员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蹿出来,为首的是光禄勋周忠,他原本是袁逢的门生,此刻弓着身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边将权重,自古便是隐患,前有段颎、张奂,皆因兵权过重而遭猜忌,前车之鉴不远啊!”
另一位议郎更是拍得响亮:“赵风不过一少年,骤立大功,恐难驾驭!依臣看,不如调回洛阳任职,置于陛下眼皮底下,方为稳妥!再说了,辽东防务,袁公门生中不乏能吏,何必倚重一个外人?”
还有人凑趣道:“便是那赵云,虽勇,终究是匹夫之勇。若入洛阳,得袁公调教,方能成国之栋梁,否则恐成跋扈将军之流啊!”
这些话,句句都往袁隗心坎里钻,既点出了“隐患”,又捧了袁家的场,把“调度权”和“调教之功”都往袁家身上揽,活脱脱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杨彪眉头紧锁,沉声道:“袁公,如今乌桓未灭,正是用人之际。赵风兄弟能挫强敌,解安平之围,当是倚重之时。谈兵权过重,未免太早了些。边地之事,终究以能打胜仗者为先,而非论门第高低。”
大将军何进也瓮声瓮气地附和,他本就与袁家不睦,此刻更是梗着脖子道:“杨太尉说得是!只要能打蛮子,保境安民,给些兵权又何妨?总比某些人只会在朝堂上摆架子强!”
灵帝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目光落在袁隗身上,那眼神像结了冰的寒潭,深不见底。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缓缓坐下,重新裹紧锦袍,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每一声都像敲在群臣的心坎上。
“袁爱卿是说,”灵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朕用个能打胜仗的将军,还要看你袁氏的脸色?”
袁隗心头一凛,忙躬身道:“臣不敢,只是为社稷安危计……”
“社稷安危?”灵帝猛地提高声音,那声音里的帝王霸气瞬间炸开,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若尔等有赵风兄弟一半的本事,能将乌桓斩于阵前,保朕的子民不受屠戮,朕便是封你们为王又何妨?可你们呢?”
他目光如刀,扫过袁隗,又扫过那些附和的官员,最后落在满殿群臣身上:“只会在这朝堂上争来斗去,论门第,摆资历,遇到事便推诿塞责!如今有人为大汉流血拼命,斩将破敌,你们倒来算计他的兵权,惦记他的功劳,生怕一个寒门子弟抢了你们的风头?!”
“朕告诉你们,”灵帝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大汉的江山,是刘家的江山!不是袁家的,也不是你们任何一家的!有功者赏,有罪者罚,朕说了算!”
袁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灵帝病成这样,气势竟还如此慑人。他四世三公的优越感,在帝王的绝对权威面前,竟像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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