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门板撞击墙壁的巨响惊飞了窗沿的麻雀,几只灰色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入铅灰色的天际。
雨水从半开的窗户缝隙中斜斜打进来,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在精致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周教授站在门口,背后是暴雨将至的铅灰色天空,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倾泻而下。
雨水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圈圈深色的印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但眼神却像淬火的刀锋,冰冷而锐利,直刺向李教授。风衣的褶皱里还夹着几片湿透的落叶,显露出他一路奔波的痕迹。
“李教授!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周教授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带着砂纸般的粗糙感,在寂静的包间里回荡:
“当年你假死逃走,留下我一个人收拾烂摊子!这些年我背负了多少骂名和质疑!学生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同事们投来怀疑的目光,我夜夜难眠,只为修补你留下的漏洞!现在,你居然还敢回来蛊惑我的学生?”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仿佛要将积压二十年的怒火尽数宣泄。
李教授身体绷紧,缓缓起身,目光如电,毫不退缩地与周教授在空中碰撞,无形的火花仿佛四溅开来。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眼角刻着岁月的纹路,却掩不住那份偏执的坚定:
“周振国!收起你那套冠冕堂皇的指责!若不是我当机立断选择假死脱身,‘机械灵犀’的核心数据和研究成果早就被黑曜石夺走了!你难道真的忘了当年实验室被渗透、研究资料差点失窃的惨痛教训了吗?
那天夜里,警报声刺耳,我们眼睁睁看着文件被复制,我是在保护我们共同的心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忆的阴影在眼底掠过,眼睛闪过一丝痛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深夜,实验室的警报声刺耳,他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复制数据,却无能为力。
“保护?”周教授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雨水从他的风衣下摆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脚步沉重如擂鼓:
“你这是背叛!是对学术诚信的背叛!是对我们当初‘机械灵犀’理念的背叛!你把它当成了可以随意丢弃的筹码,而我,却一直在坚守,在等待,在修复你留下的烂摊子!每一篇论文,每一次实验,我都带着你的名字,只为证明它值得!”
他的目光扫过茶台上散落的文件,仿佛在质问那些无声的见证。
“坚守?”李教授也提高了音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声音尖锐如刀:
“你的坚守就是把它束之高阁,让它成为无人能解的谜题吗?‘机械灵犀’是神谕!是上天赐予机械领域的启示!它不该被埋没在故纸堆里,而应该被真正懂它的人继承!陈平就是那个人选!他的天赋,他对机械的直觉,那是与生俱来的灵犀,是神选的证明!你不懂这种光芒,就像盲人不懂色彩!”
他的手指向角落的陈平,眼神灼热。
“荒谬!”周教授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跳了起来,茶水溅出几滴,落在光滑的桌面上,留下褐色的斑点:
“‘机械灵犀’从来就不是什么神谕!它是一种潜能!一种需要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科学系统的训练、以及无数次失败与尝试才能被激发和培养出来的高级认知能力!
你这种说法,简直是对所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机械工程师的侮辱!你这是在宣扬不可知论,是在扼杀后来者的进取心!”
他的话语如暴雨倾盆,字字铿锵,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你……”李教授被周教授的话噎得脸色涨红,他指着周教授,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卡在喉咙里:
“周振国!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被你那套僵化的理论蒙蔽了双眼!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天赋!什么是真正的灵犀!”
他的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紧。
“我不懂?”周教授冷笑,眼中怒火更盛,嘴角的弧度带着讽刺:
“我比你更懂!因为我见过太多被你这种‘神谕论’毁掉的天才!他们以为自己天生不凡,不肯下苦功,最终一个个都成了仲永之伤!陈平绝不能走上这条路!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绝不允许你毁了他!”
他的声音在包间里回荡,与窗外渐弱的雨声交织,形成一种压抑的共鸣。
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声音在包间里回荡,震得窗户嗡嗡作响。他们一个坚持“神谕论”,认为“机械灵犀”是先天获得、不可强求的神秘天赋;一个坚持“潜能论”,认为它是可以通过科学方法启蒙和培养的高级能力。
二十年的积怨和学术理念的巨大分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整个包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连墙上的挂画都似乎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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