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仙率领五千西凉“飞熊军”东出金城,渡过黄河,进入北疆地界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密切关注。
这支军队与其说是“客军”,不如说是一支散发着浓郁侵略气息的武装游行。飞熊军士卒个个身材高大,神情剽悍,骑着西凉特有的高大骏马,装备着精良的锁子甲和弯刀,背负强弓,行军之间自有法度,杀气凛然,显示出极强的战斗力。
而作为统帅的吕凤仙,更是将张扬与傲慢发挥到了极致。他并未穿戴全副铠甲,依旧是一身亮银凤纹甲,猩红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头盔上的雉鸡翎迎风摇曳。他胯下是一匹神骏异常的、通体赤红如血、唯有四蹄雪白的宝马,名为“赤兔”,据说有蛟龙血脉,日行千里不知疲倦。那杆方天画戟则随意地挂在得胜钩上,但其自然散发出的锋锐之气,却让沿途鸟兽惊绝,行人避易。
他并未直接前往朔方城拜见林枫,反而径直朝着野狐岭前线而去!其意图昭然若揭,他要先会一会那传闻中阵斩巴图鲁的石蛮,更要亲自去掂量一下北漠左贤王的斤两!
消息传回朔方都督府,林枫只是淡淡一笑,对陈文等人道:“果然如此。传令给谢玄将军,予以方便,但要提醒他,约束部下,莫要与西凉军起冲突。另外,让石蛮暂且回避,不必与吕凤仙照面。”
陈文有些不解:“主公,让石将军回避,是否显得我们怯了?”
林枫摇头:“非是怯懦,而是没有必要。石蛮刚立大功,士气正旺,但其修为与吕凤仙相比,恐有不及。若此时强行与之争锋,胜算不大,反而可能挫伤锐气。吕凤仙此人,骄狂自负,其锋芒,当由更硬的钉子来磨。我们现在,只需静观其变。”
苏晓也点头赞同:“吕凤仙气血阳刚炽烈,似乎对魂术也有极强抗性,我的手段恐怕也难对其生效。暂时避其锋芒,确是稳妥之策。”
于是,当吕凤仙率领飞熊军抵达野狐岭谢玄部防区时,石蛮早已奉命前往后方某处关隘“巡查防务”,并未与之相见。谢玄依令给予了吕凤仙部驻扎的营地和必要的物资补给,态度不冷不热,礼节周全。
吕凤仙见石蛮避而不见,眼中轻蔑之色更浓,嗤笑道:“看来那斩了巴图鲁的莽夫,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听闻我至,便做了缩头乌龟!”他麾下的西凉将领也纷纷附和,气焰嚣张。
谢玄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吕将军远来是客,还是先熟悉防务,商议如何协同御敌为要。”
吕凤仙傲然道:“有何可商议?明日,我便率飞熊军出关,寻那北漠主力决战!尔等只需在城头,看我如何破敌即可!”
谢玄心中暗恼,却也不好直言反驳,只得由他去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
野狐岭关墙之上,谢玄及众多龙骧军、铁山军将领,皆凝神望向关外。只见吕凤仙一马当先,赤兔马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五千飞熊军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径直杀向北漠军控制的前沿区域!
北漠哨探早已发现这支嚣张的军队,立刻飞马回报。很快,一支规模约在八千左右的北漠骑兵,在一名万夫长的率领下,迎面而来,试图拦截这支胆敢主动出击的敌军。
两军相遇于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原之上。
北漠骑兵依仗人数优势,试图以惯用的骑射战术和包抄战术消耗飞熊军。然而,吕凤仙根本不给对方展开阵型的机会!
“土鸡瓦狗,也敢拦路?杀!”
吕凤仙清啸一声,声音如同凤鸣九天,清越悠长,竟隐隐压过了战场上的万马奔腾之声!他双腿一夹赤兔马腹,这匹神驹长嘶一声,速度骤然爆发,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赤色流光,竟然单人独骑,脱离了飞熊军大队,如同一支离弦的红色箭矢,直插北漠军阵核心!目标,直指那名位于中军的北漠万夫长!
“保护万夫长!”北漠亲卫大惊,纷纷策马上前阻挡。
“挡我者死!”
吕凤仙眼神冰冷,手中方天画戟骤然动了!没有石蛮那种开山裂石般的狂暴声势,他的戟法更加灵动、更加精准、也更加致命!
“凤舞九天......掠影!”
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化作一道道凄艳绝伦、如同凤凰展翅般的赤金色弧光!戟影翻飞,速度快得超出了常人的视觉捕捉能力!只见赤色流光所过之处,试图阻挡的北漠骑兵如同被收割的麦草般纷纷倒下!无论是厚重的皮盾还是坚韧的锁甲,在那无坚不摧的戟锋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人马俱碎,血雨纷飞!
他根本不做任何格挡,所有的攻击都化为了最极致的进攻!赤兔马速度快如鬼魅,载着他在万军丛中肆意穿梭,如入无人之境!那杆方天画戟仿佛成了死神的请柬,每一次挥动,都必然带起一蓬蓬鲜血和生命!
几个呼吸之间,他便已穿透了层层阻隔,杀到了那名目瞪口呆的北漠万夫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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