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扫码枪的红光扫过最后一桶“老坛酸菜”,李拾的眼皮沉重得像焊了两块铅坨。便利店后半夜的空气,黏糊糊地裹着关东煮的咸腥和过期面包那甜到发齁的腻歪味儿,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打工人的怨气比鬼重”。
玻璃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城市黑夜,偶尔有醉汉的身影歪歪扭扭地划过,像游戏里卡BUG的NPC。他瞥了眼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很好,距离“刑满释放”还有四个小时零四十三分钟。
“造孽啊……”李拾心里哀嚎,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个大夜班了,身体每个细胞都在疯狂抗议,发出“CPU过热即将关机”的警报。他狠狠掐了下虎口,试图榨干最后一点清醒值,“挺住!熬过去就能回去躺尸,点个外卖,看两集沙雕剧回血……”
“滴——”
扫码枪的红光又扫过一包“卫龙”辣条。
就在这一秒,李拾的意识“啪叽”一声,断片了。
不是困的。
是物理断片!
尖锐到能刺穿耳膜的刹车声,像用指甲刮黑板混合着玻璃碎裂的噪音,瞬间撕裂了便利店死水般的寂静!紧接着,一道比正午太阳还刺眼、还特么不讲道理的白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汹涌扑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瞬间吞噬了货架、收银台、还有李拾那张熬夜熬得比鬼还白的脸!
“卧——槽——!”
李拾只来得及在脑子里爆了句粗口,身体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堪比高铁脱轨的巨力狠狠抛起!他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咔嚓咔嚓”碎裂的脆响,像是来自遥远地方的ASMR…… 然后,世界就黑了。
……
冷!
刺骨的冷意,像无数根冰针,精准地钻进骨头缝里!这感觉,比便利店冰柜零下十八度的冷气还要阴寒一百倍!李拾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西伯利亚冻土层。
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模糊,像是手机镜头糊了层猪油。浑浊的空气裹挟着一股浓烈的、混合了陈年老霉味、万年尘土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动物园猴山的骚臭味,蛮横地灌入鼻腔!
“咳咳咳……呕!”李拾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肺管子都快咳出来了。
头顶是啥?破了个大洞的茅草顶棚?惨淡的月光从破洞漏下,在地上投下几块摇摇晃晃的光斑,像极了恐怖片里的死亡追光。
“这……这特么不是ICU!”李拾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他撑着手臂想坐起来,身下是冰凉坚硬、凹凸不平的土地,硌得他尾椎骨生疼。身上那件单薄粗糙、颜色跟抹布似的青色布袍,薄得像层纸,根本挡不住这初春深夜的寒气,冻得他牙齿都在“咯咯咯”地打颤,自带BGM。
他低头,看到自己枯瘦得像鸡爪的手腕,指甲缝里嵌满了黑泥……这双“尊手”,绝逼不是他那双因为长期接触84消毒水而光荣脱皮、但好歹还算白净的“便利店打工圣手”!
混乱的记忆碎片,像被强行塞入的玻璃渣,带着尖锐的痛楚在脑海里炸开!
李拾,字守拙。一个穷得叮当响、只剩下一身清高(酸气)的倒霉秀才。寡母张氏,缠绵病榻多年。为了给老娘抓药续命,半个月前,他咬着后槽牙,走进了镇上最大的“王记粮行”,在那张印着血红指印、散发着“高利贷”芬芳的借据上,签下了自己那点清高的名字——借银二十两,月息五分!
利滚利!驴打滚!债台高筑!
就在昨天!油尽灯枯的老娘,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他,这个“大孝子”,连买口薄皮棺材的钱……都没有!
沉重的脚步声和粗暴的呼喝声由远及近,粗暴地打断了这惨绝人寰的记忆回放。
“姓李的!别他娘的装死!滚出来!”
破庙那扇歪斜欲倒、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的木板门,被“砰”地一脚踹开!几个黑影气势汹汹地堵在了门口,瞬间挡住了本就微弱的月光,完美cos了“门神(恶鬼版)”。
为首的是个穿着酱色绸面厚袄子的矮胖男人,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上嵌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贪婪又凶戾的光,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反派鼹鼠。正是“王记粮行”的掌柜,王有财,江湖人称“王扒皮”!他旁边跟着个尖嘴猴腮、抱着个油腻算盘的账房先生,活脱脱的狗头军师。身后则是两个抱着胳膊、一脸横肉、写着“我是打手”的壮汉,专业气氛组。
“哟,李大秀才,醒了?”王扒皮踱着方步走进破庙,皮笑肉不笑,露出发黄的板牙。那绿豆眼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李拾身上那件破得露出棉絮、堪称“乞丐装高定”的直裰,又瞥了眼空荡荡、连张破席都没有、家徒四壁plus版的庙堂,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技能发动——精神嘲讽!“睡得挺香啊?怎么,死了老娘,心里就踏实了?债就不用还了?啊?”
冰冷的恶意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李拾的皮肤。他撑着发软的身体站起来,喉咙干涩发紧,像塞了把沙子:“王…王掌柜,家母新丧……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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