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平稳地行驶在返回金饰村的夜路上,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一种静谧的安宁。
城市的灯火被逐渐甩在身后,窗外的景物换成了浓稠的、铺天盖地的墨色,只有车灯切开的一小片光明,不断向前延伸。
苏亦承靠在副驾驶上,似乎睡着了。
酒意和疲惫让他卸下了平日里所有的冷静与疏离,脸颊上的红晕未完全褪去,长睫低垂,呼吸均匀而绵长。
只是偶尔路况颠簸,他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蹙一下眉,发出极轻的哼声。
陆文生将车速放得更缓了些,尽量让车子行驶得平稳。
他侧头看了看苏亦承沉睡的侧脸,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滑落到苏亦承额前的几缕碎发拨开,指尖触碰到他微热的皮肤,心中一片宁和。
回到空山庄园时,已是夜深人静。
陆文生停好车,没有立刻叫醒苏亦承。
他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俯身轻声唤道:“亦承,到家了。”
苏亦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带着刚睡醒的懵然。
他看了看陆文生,又看了看窗外熟悉的院落,像是确认了安全的环境,身体更放松地往座椅里陷了陷,带着点鼻音含糊道:“……文生?”
“嗯,是我。”陆文生应着,伸出手,“能自己走吗?我扶你。”
苏亦承尝试着动了一下,左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传来一阵明显的酸胀麻痛,让他瞬间彻底清醒,眉头紧紧皱起,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文生见状,不再多言,直接探身进去,一手穿过他的腋下,另一只手小心地避开他的左腿,稳稳地将人从车里半抱半扶了出来。
苏亦承也顺势将大部分重量倚靠在他身上,手杖都忘了拿。
陆文生就这样支撑着他,慢慢走进屋子,将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
“喝点水。”陆文生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又转身去拿了热毛巾,动作自然地帮他擦了擦脸和手。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晕眩和疲惫。
苏亦承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陆文生在灯光下为他忙碌的身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杀青宴后的那点空虚和喧嚣褪去后的冷清,在这一刻被家里熟悉的气息和眼前人的温暖彻底填满。
“剧组都安排好了?”陆文生一边收拾着,一边随口问。
“嗯,后续的事情有制片和场务处理。”苏亦承喝了口水,感觉干涩的喉咙舒服了许多。
他顿了顿,看向陆文生,“明天……你有安排吗?”
陆文生想了想:“镇上没什么急事。怎么了?”
苏亦承放下水杯,语气带着一种难得的、放松后的随意:“好久没去省城了。要不要一起去逛逛?听说新开了几家家居店,书房那个旧书架,也该换换了。”
他找了个由头,但其实只是想和他一起出去走走,脱离工作和高强度的拍摄后,享受一下纯粹的二人时光。
陆文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苏亦承性子喜静,不爱凑热闹,主动提出去省城采买实属难得。
但他很快便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好。明天我开车。”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两人睡到自然醒,吃过陆文生准备的简单早餐后,便开着那辆皮卡,朝着省城出发。
车窗摇下,初夏的风带着田野和草木的清新气息灌入车厢,吹拂在脸上,惬意而舒爽。
苏亦承难得没有在车上思考剧本或者看分镜图,只是放松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金饰村在身后渐渐远去,省城的轮廓在前方逐渐清晰。
这是一种短暂抽离日常琐碎的、类似“出游”的新奇感。
到了省城,他们先去了苏亦承提到的那几家家居店。
果然找到了一款设计简约、木质温润的书架,量好尺寸,谈好送货事宜,事情办得出奇顺利。
从家居店出来,时间尚早。
两人便在省城最繁华的商业区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阳光明媚,街上行人如织,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苏亦承拄着手杖,步伐不算快,陆文生便配合着他的节奏,不疾不徐地走在他身侧,偶尔为他挡开迎面而来的人流。
路过一家老字号的金铺时,陆文生被橱窗里一套做工精致的银制茶具吸引,多看了两眼。
苏亦承却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旁边首饰柜台前的一对年轻情侣。
女孩正试戴着一枚小巧的金戒指,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羞涩的笑容,男孩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爱意和期待,正低头认真地付钱。
那画面很普通,却很温暖。
苏亦承的脚步微微顿住。
他和陆文生在一起这么多年,风雨同舟,早已将彼此视为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们有默契,有理解,有共同构筑的家和事业,却似乎从未有过这样具象的、象征着羁绊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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