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撮焦黑的猫毛和女孩的笑靥,如同烙印般刻在了陈见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将它们扫进垃圾桶,却扫不去那股萦绕在鼻尖、若有若无的焦糊与死亡的气息。他开始频繁地洗手,用冷水泼脸,试图驱散那种粘稠的污秽感,但徒劳无功。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出现异常。
最初是校对普通稿件时,屏幕上的文字会偶尔扭曲、跳动,像受热的沥青。他以为是过度疲劳导致的视觉暂留,用力眨眼后便会恢复。但很快,这种现象愈发频繁。有时,他甚至在阅读时,会“听”到那些文字发出细微的、意义不明的嘶语,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人在他耳边低诉。
他开始长时间地对着镜子审视自己。镜中的男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瞳孔深处藏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惊惶。他伸出手,触摸镜面,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但他却莫名地觉得,镜子里外的两个“陈见深”,似乎有一个正在变得…稀薄。
真正的恐怖,来自于外部世界的反馈。
他照常点了常吃的那家外卖。预计送达时间过了半小时,门外依旧毫无动静。他打开APP查看,订单状态竟显示 “已完成” 。他皱眉,拨通骑手电话。
“喂?您好,您点的餐到了吗?”骑手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匆忙。
“到了?我根本没收到!”陈见深压抑着怒气。
“啊?不可能啊,”骑手的声音有些疑惑,“我明明放到您门口了,按了门铃没人开,就按规矩拍了照上传系统了。地址没错,B栋1704。”
陈见深冲到门口,猛地拉开门——门外空空如也。“没有!门口什么都没有!”
“这……照片都上传了,系统也显示完成了。先生,是不是……被邻居或者清洁工拿错了?”骑手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想纠缠的不耐烦,“我这边还有单子,您要不去物业查查监控?不好意思了啊!”
电话被挂断。陈见深握着手机,站在空荡荡的门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外卖员听到了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门口的实际情况?他的“存在”,在现实交互的某个环节,出现了无法理解的断层。
这种诡异的“被忽略感”在次日的线上视频会议上达到了顶峰。他提前进入会议室,能看到其他同事的小窗口一个个亮起,能听到他们互相打招呼、闲聊。轮到他发言时,他清晰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然而,屏幕里的同事们毫无反应,主编甚至直接点名了下一位同事,仿佛他刚才那段时间只是空气。他尝试在聊天框里打字,消息发出去了,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就像石沉大海。
他们看得见他在线,却“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打的字。 他在一个满是人的房间里,成了一个透明的、被静音的幽灵。
会议结束后,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直到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是疗养院打来的。
“陈先生吗?您母亲今天情况有些波动。”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她下午一直很焦躁,反复念叨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她说什么?”陈见深的心提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好像有……‘影子在写字’、‘黑色的雨’、‘不要回头’……之类的。陈先生,您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有时候家人的情绪会影响到患者……”
“黑色的雨……”陈见深喃喃重复着,这正是他上一份“佚名”稿件中,夹杂在火焰与锁链之间,一个他当时并未在意的碎片符号!
诅咒,已经透过他,渗透到了他唯一在乎的亲人身边!
极度的恐惧之后,一种麻木的愤怒在他心底滋生。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他重新坐回电脑前,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打开一个加密文档,开始记录——记录每一份“佚名”稿件的乱码原文(尽他所能记忆和截取的),记录生成的“结局”,记录新闻与现实对应的细节,记录他自己身上发生的异状。
他要找到规律,找到这个诅咒的漏洞!
就在这时,新一份“佚名”稿件弹出。这一次,乱码中反复出现 【坠落】【高空】【玻璃】【碎裂】** 等字样。强烈的既视感让他心脏狂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行排版。
就在处理到一段尤其混乱的符号流时,因为精神的高度紧绷和连日来的疲惫,他的手指一滑,将一个本应是 “边缘” 的词,误打成了 “角落”。
他立刻发现了错误,但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或者说,一种微小而疯狂的好奇心,阻止了他立刻修改。他死死盯着屏幕,看着自己敲下最终的句号。
文档刷新。
生成的结局描述道:“……死者从高楼天台坠落,砸穿了下方的玻璃雨棚,尸体最终落在建筑角落的绿化带中……”
他几乎是立刻搜索了相关新闻。半小时后,快讯弹出:一名男子从某写字楼顶坠落身亡,现场细节……与生成结局高度吻合,包括——坠落地点正是绿化带“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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